顾宴山摁住了顾宴川的肩膀,本来挣扎了起身了少年直接被他又摁了回去:“胡闹!我和二弟在练武,你一个妇道人家来插什么手?还不赶紧回去!”
周渡最讨厌顾宴山的就是他这一点,总是想拿男子的身份教训她、压她一头,好像他永远是最有道理的那个似的。
周渡肃着脸道:“到底是谁在胡闹?二弟是读书人,又不像你从小练武,有根底,你这样操练,他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见周渡句句关心顾宴川,却话里话外指责他,顾宴山更恼怒了,他气极反笑:“是你懂练武还是我懂?妇人之见!二弟本就没有根底,要想有效果,就该加倍努力才是,二弟,你说是吧?”
顾宴川被他摁坐在地上,微微垂着头,不能动弹,白皙的皮肤氤氲着薄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就像被恶霸欺辱的天鹅,看得人心酸又心怜。
周渡的护犊之心更强烈了,她冷声道:“练武我确实不是行家,可是你操之过急,让二弟伤了腿,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他将来是要科举入仕的,身子健全比四肢发达更加重要。”
顾宴山愣了一下,他知道周渡不是无矢放的的人,也就是说,顾宴川真的受伤了。
“你受伤了怎么不和我说?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兄长是故意欺负幼弟呢。”顾宴山理亏,心里又别扭,说出的话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顾宴川低声说道:“都是我的错,兄长不要生气。”
顾宴山没想到顾宴川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去了,可他这副默默忍受、善解人意的样子却莫名勾得顾宴山心中火气更旺了。
顾宴山若是知道后世“绿茶”、“白莲”的其他含义,就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顾宴川了。
周渡:“还不赶紧把二公子扶起来,传轿子来,请府医来给二公子诊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留下顾宴山在演武场上发愣。
“世子,我们也去看看二公子吧。”长松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世子最近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他这个长随不好当啊。
顾宴山呵斥道:“去什么去?自然有人为他忙前忙后,我们去了讨人嫌吗?”
“是……”
顾莉姣的院子和顾宴川挨得近,见哥哥被抬回来,好像还受了伤,小丫头顿时急得眼泪汪汪。
周渡耐心安慰了顾莉姣,府医诊断说顾宴川的腿骨确实有些错位了,如今已经矫正了,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期间不能剧烈活动。
“嫂嫂,大哥教我习武本是好心,是我自己不争气,大哥是不是生气了?”顾宴川轻抿薄唇,看着有些紧张。
少年目光清幽,眼中带着隐隐不安。
周渡更怜爱了,她对顾宴川倾注的心血比顾宴山还多,跟养个弟弟没区别了:“你大哥只是一时抹不开面子,不愿承认是他疏忽了,别担心,他不会真跟你生气的。”
要气也是气她大庭广众之下没给他面子。
不过那也不怪她啊,谁让顾宴山是个油盐不进的,不能给他太多好脸色。
“你也是,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受伤了也忍着不说,如果不是我今天发现,真落下什么残疾,以后可怎么办?”
“你这样不仅害了自己,不也害了你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