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驟停,大殿之上的中年男子大揮衣袖,眾人皆行禮退下。
路過幾人,胭脂粉氣飄香十里,久久留香,聞得桑意歡不由捂住鼻子,謝清晏也眉頭微蹙,唯有謝恙面無表情。
「諸位遠道而來,快請快請。」皇帝一臉喜悅,走到謝清晏跟前,「皇兒許久未歸,不知此次停留多久?」
幾人落座,桑意歡悄悄打量謝恙的生父,兩鬢已有斑白,五官端正,窺見少年時俊朗之姿,但雙眸混濁,眼周暗沉,因到中年身體發福,似是體虛。
許是感受有人窺探,謝非辰垂眸而望,笑呵呵道:「是如意丫頭,小時候最喜歡跟著清晏玩耍,朕還給你們二人賜婚。」
桑意歡後背一僵,行禮道:「陛下。」
「不必多禮,聽聞你今日闖了玉華宮?可有此事。」謝非辰不見惱怒,似是隨口提起。
「是,我恰巧碰到某些太監做欺主之事,故而出手阻止。」
謝非辰微摸鬍鬚,面露詫異,看向一旁沉默的謝恙,語氣微妙:「欺主之事?」
桑意歡將所見所聞說出,途中皇帝頻頻點頭,她不禁問:「陛下,謝恙這麼晚怎麼會…」
皇帝一臉為難,嘆了口氣:「恙兒今日回宮,僅僅見了我一面,便負氣跑了。沒想到竟然在玉華宮,也許,還是怨我在他幼時沒有照顧好他。」
說著,眉宇間透著落寞。
謝恙手覆於腹前,墨發掩住窄瘦的臉頰,整個人浸在夜色中,安靜淡然地望著這個與他無關的世界,只是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恙兒,他同我說仙門的長生訣,我勸誡他莫要找那些虛無縹緲的仙術,多學著拯救蒼生的方法,沒成想他竟生氣跑開。」
長生訣,桑意歡再次聽到這個詞,不禁疑惑,她怎麼記得謝恙之前,並沒有執意追求長生訣。
來不及多想,只聽皇帝又說:「近日南珩國受獸潮侵擾,卻苦苦找不到原由。朕特邀諸位前來,協商對策。」
眾人正襟危坐,將明日部署說明清楚,談論許久,月弦微垂,星辰暗淡,才告辭離去。
謝非辰站立高台,俯視眾下,面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見劍光閃爍,手指劃著名高牆,不知在想什麼。
太監躬身,輕聲:「夜深露重,陛下回去吧。」
「夜深露重,仙人亦可行至千里,可凡人不行。」淡淡一句,皇帝甩袖離開。
太監頭低的更深,亦步亦趨跟在皇帝身後,下了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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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地平面泛起一絲亮光,小心翼翼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長墟派弟子齊齊出發。
「咱們幾人,分頭查詢?」桑祈安問。
弟子分組完畢,就剩他們幾人尚未安排,他們幾人修為相當,僅僅桑意歡和謝恙略遜一籌。
謝清晏點了點頭,慢條斯理道:「分頭行動,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