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霜月没忍住嘴角一抽。
也行吧。
去侯府当摆设,也好过每天在外面挂牌,而且还能吃好喝好,有人伺候着——这小日子光想想就觉得挺美。
大约是因为头次看见范昱这种冤大头吧,眨眼间,霜月扫向范昱的眼神,就很有点不对劲了。
“你……你不会是……”
良久,霜月迟疑着俯身,刻意把声音压低了,似是在顾忌着范昱的面子。
“小侯爷,你该不会是……身上哪处有点隐疾吧?”
范昱:“……”
范昱:“你没现么?这屋里除了咱俩之外,还有个人。”
范昱气的脸都黑了,茶盏磕在桌上,恨铁不成钢地使劲敲一下霜月,“小哭包,就算你不介意被人看,我可很介意。”
霜月:“……”
范昱那边刚把话说完,霜月就把眼睛睁得更大了。
不过这回霜月没哭,而是伸出手,默默贴了一下范昱的额角。
“……也没烧啊,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呢。”霜月喃喃自语着,全然不顾范昱那张早就黑成了锅底的脸,“小侯爷你可别吓我,大晚上的哪有人在啊?你中邪了,见鬼了吗?”
一面说着,一面打着哆嗦四处张望,眼看就又要哭了。
屏风这头,自以为藏得很好,没有暴露的谢曲:“……”
夭寿了,范昱竟然可以看见他……
原来刚才生的一切都不是错觉,范昱是真的在往他这边看!
但范昱为什么可以看见他?范昱他……不是已经投胎做人了么?
正当谢曲因为范昱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感到震惊,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时,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范昱挑一挑眉,径直朝他走过来,又三两步绕过屏风,当面指着他的鼻子感叹道:“喏,就在这呢,可不就是见鬼了么。”
霜月……
霜月哇的一声就哭了。
然而更让霜月崩溃的还在后头。下一刻,范昱斜着眼睨过来,拿眼尾余光肆无忌惮打量着谢曲,开口继续吓唬道:“小哭包,我好像从没和你提起过,侯爷我呀,打小就藏着一个小秘密。”
“我这双眼睛啊,能看见鬼。”
“就比方说现在吧,现在咱这屋里就正蹲着一只鬼。啧啧,这模样丑的呀,一身青皮,浑身滴水,眼瞳纯白,脖子上全是褶儿。”
顿了顿,话里倏地带上点笑,仿佛生怕霜月听不明白似的,甚至还很体贴地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下。
“大概……大概有这么高吧,尖嘴,无鼻,还是个秃头。”
“唉,对了,这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法就对了,乖啊,再哭大声点,刚哭的那叫什么?软唧唧的,一点也不像你,反倒像是个三天没吃饱饭的。”
谢曲:“……”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到如今他才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范昱这根本就是在耍他!换句话说,其实范昱从始至终都没忘,是故意晾着他在角落里蹲了一下午的!&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