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是谁”
“就刚才那个穿黑袍子的无常鬼啊。”
“”
谢曲沉默了。
很好,越听越迷糊,总之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普通死人应该享有的待遇。
不过经马面这么一提醒,谢曲环顾四周,方才现黑无常早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往何处了。
又一会,兴许是见谢曲老半天不肯屈尊挪脚,马面等得急了,索性直接上手将他拽着,急匆匆往崔判官的住处飘,边飘边嘀咕“这回惨了,这回惨大了,怎么就忘得这么干净了,也不知道崔判官还肯不肯帮忙,若是连崔判官都没办法让你尽快恢复记忆,到时候小八肯定又要跟着黑个百八十年的脸,连累整个地府多出几百只被他吓到的傻鬼。”
谢曲“”
还是听不懂。
化的什么煞什么是化煞崔判官帮的什么忙恢复的又是什么记忆
谢曲被迫呼啦啦地跟随马面飘着,转头向马面投去狐疑的目光。
谢曲自言自语道“我觉着我可能是陷入了什么奇特的阵法,所以才会有此遭遇,对,一定是这样,凡间光怪6离之事最多,旁门左道也最多,指不定又是哪个想害我的人,专门为我研究出什么新阵法来了。”
“指不定我根本就没死,我的肉身”
“什么呀,你今世的肉身早化成水了。”听见谢曲越琢磨越离谱,马面叹声气,脚下依然不停,但却仿佛终于想起,谢曲如今其实已经是只什么也记不得的“新鬼”,遂转头开口为他解释道“你今世的肉身被云仙泽设计杀害,连骨头渣子都没了,所以你就别再琢磨着还阳了,老实回来和我们一块做鬼吧,你自己说说,除了住的地方黑点之外,咱们做鬼有什么不好”
大约是因为长了一颗马脑袋,马面天生便没有人的弯弯绕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路上,他一手拎着金叉,一手牢牢拽住谢曲,带谢曲走过黄泉路,往判官殿飘,嘴里还要连珠炮一样劈里啪啦往外倒,各种爆炸消息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直把谢曲砸到晕头转向。
马面道“不是吧,一碗孟婆汤就把你给喂傻了,忘得这么彻底啊”
马面又道“我跟你说啊,人死后魂魄不散,执念深重者,则化为煞,寻常勾魂使碰不得煞,非得黑无常或者白无常去收拾才行。”
马面又双道“想必你今世在凡间也听过一些有关地府百鬼的传闻,例如黑无常抓恶鬼,白无常引善魂之类的吧可是据我所知,实际上黑白无常都会化煞,只不过白无常擅长疏导,黑无常则更重镇压,所以分工合作会让他俩彼此都更轻松些,毕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
马面又双叒道“现在小八是黑无常这件事,你应该了解了,说句老实话,要是比能干,咱们地府里的小八说自己排第二,一定没人敢和他争第一,可是再能干的鬼,也架不住有个拉跨的伙伴。”
马面又双叒叕道“咱们这里的白无常想不开,总跑,总偷偷溜去凡间投胎玩儿,把小八一只鬼留在地府里独守空房,让他一只鬼干两份活,忙到脚不沾地。再加上小八本就不擅长帮善人的魂魄疏导执念,每每碰到都要花很大力气,是以他每次回来,脸色都是黑冷黑冷的,有一回甚至气急了,拎着骨棒跑去揪崔判官的衣领,问白无常这辈子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死,他一定会让白无常在死了之后,再死一死。”
最后,马面终于停下不飘了,他在谢曲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金叉,呲牙灿笑道“而你,就是那个第九次不辞而别,逃去凡间投胎享福,隔三岔五就让我们小八气到摔骨棒的白无常谢必安,谢七爷啊。”
谢曲“”
震惊原来我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我是白无常
奶奶个爪,若真相确实如马面所说,他过去竟是一只贪图享受,不顾伙伴辛苦,终年到处乱跑的懒鬼,那还不如让他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呢毕竟做大奸大恶之人顶多滚油锅,不会被如今明显是憋了一肚子气的黑无常抓去再“死一死”
怎么办,他们不会是认错了鬼吧。
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那必然是来不及了。
谢曲仰头看着自己面前这座立于阵阵阴风之中的判官殿,绝望地想大概真的是来不及了。
尤其是在他看见崔判官从殿里出来,面对他叹气叹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时候,他便清楚的知道,他可能很快就要彻底完犊子了。
因为从各方面来看,他以前在地府中的人缘和口碑,好像都不是特别好。
不、不,别估计的这么保守,没准得是特别不好。&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