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几步,石林忽然停了下来,和那几个男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边说边冲我扬了扬下巴。
霎时间,数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我的身上。
我浑身僵硬地动也不动,仿佛连血液也凝结了。
紧接着,一个鸡冠头的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噜一声吞咽声,这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清晰地感受到,他yin~邪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射着,像要将我生吞活剥。
原来石林让我一路跟随他们的目的,竟是这个!
我当然知道,这是石林对我的报复。
他想羞辱我,让我生不如死。
所以我现在绝对不能慌。我越是示弱、祈求,他肯定就兴奋。
我不能让他得逞。
于是我故作轻飘飘斜了石林一眼,不屑道:“就这?你忘了你之前把我卖去缅甸是干什么的么?这种场面我见太多了,你觉得多一个和少一个,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区别吗?”
见他脸色霎时变得阴沉难看,我话锋一转,“好心提醒”。
“你有这个功夫恶心我,还不如想想你自己。玩赌石是吗?为了这个,连厂子和亲爹都不要了?牺牲这么大,起码也得干出点成绩来,别光顾着对付我一个女人,把自己正事儿给耽误了。
在这行,你顶多算个刚入行的小弟,再和之前一样吊儿郎当,摸不清轻重缓急,到时候再折了进去,可没第二个傻老婆可以供你卖了抵债了!”
4
我这说的话并不全是假的。
昆明的玉石商人很多,而且因为近两年市场行情不佳,很多厂子都处在经营困难的窘境当中。
所以不乏有那些走投无路,抱着侥幸心理,想靠赌石翻身的人。
应运而生的,自然就有不少像石林一样,想做庄稳赚的。
我想,这也是石林那么着急变现的原因之一。
而听他们刚才的对话,只言片语已经足以能判断,石林的生意刚刚处于起步阶段,很多东西还没有谈妥。
这个时候,我的这些提点,就正好恰到好处地直接戳中石林的痛点。
果然,听完我的话,石林顿时有些急了。也顾不得我当众下了他的面子,连忙拉着那群人往厂房后面走。
刚走几步,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折返回来,抬起一脚便狠狠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贱~货!万人~骑的臭婊~子!”
说完,他转头又咬牙切齿对西装男说,“把她关进后面的铁皮厢里去,等老子空了再好好关照关照她!”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5
我被西装男半拖着,扔进了一间铁皮厢里。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黑暗吞没了一切。
我趴在铁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没有一点人声,只能隐约听见飒飒风声和虫鸣鸟叫。
我刚才的话,只是基于对石林多年的个性了解,抓准了他急于想做成生意翻身的心思,才暂时免于一场羞辱。
可是,事情总有谈完的时候,我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我必须想办法自救。
次日一早,铁门咔嚓一声开了。
来人尖细的鞋跟撞击在铁皮厢的底部,发出咣咣咣的声响,是中年女人来了。
我转过头,眯了下眼睛,避开铁门外刺目的光亮。
她放下餐盘,抬脚要离开。
我赶忙出声喊住她:“你想要钱,对吗?我有钱,所以咱们可以商量。”
中年女人果然顿了顿,朝我走过来,一股浓得呛人的香水味呛得我几乎要窒息。
“你能给多少?”她贪婪的眼神在闪烁。
我忍耐着这难闻的味道,诱惑道:”你能为我做多少,你就值多少!”
她神色一顿,像是在权衡。片刻之后,她却选择了拒绝我。
“不行。帮了你,我就没命了!石老板说了,只要好好地看着你,钱不会少了我们的。”
我没有忽略她语气中对我钱财的不舍,于是将石林当下的困境加油添醋说了一遍。
“他能给你多少呢?并没有明说是吗?我和石林是夫妻,他现在的房子被高~利~贷占了,厂子也停工了,身上就剩下那么点钱,还要贡献给那些缅甸来的大佬。你想想,忙活到最后,你还能拿到多少?”
她闻言果然瞳孔狠狠闪了一下,应该是将我的话听进了心里。
对她们这种人,实际到手的好处才是真的,空头支票最是不可信。
于是我继续加码:“比起他的鬼扯承诺,我的报酬才是实打实的。因为,我手里,是真的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