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一瞬间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是哪。
“奴婢说,说的是实话。”
叶荞也不执着,转而将视线抛给了身后已经年迈耳顺的大夫:“这位医生……”思及什么,连忙改口:“这位大夫,您贵姓?”
那大夫一把年纪了,说跪就跪了下来:“王妃无需如此,反而折煞奴才了,陈姓。”
“陈大夫起来吧。”叶荞声音不温不火,不仔细听不出语声里夹杂了几分清冷:“她即是不说,那便你来说好了。”
陈大夫似乎是正有此意,微微弯着腰板,颔首道:“王妃您的丫鬟实属忠心,难得一见,安盛候下令王府大婚,谁也不许为王妃看病,自然也没有人赶来,是这个小丫头自己磕了十多个响头,求我来给王妃您看病。”
陈大夫为医者,医者父母心,当即就心软了下来。
安盛侯,叶荞回忆了下,才想起来年轻就立功赫赫的顾渊三王爷,被当今圣上钦定封侯,荣耀无数。
真是恶人也能当道。
叶荞觉得心里堵得慌,尤其是在看到巧儿为了自己磕出的青痕之后,心下满是感动。有一人能,即便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原来的王妃,她也莫名为了这主仆情而心酸。
因为真挚最难得。
陈大夫给叶荞把脉,仔细诊断一番,然后放下医针包:“王妃只是有些受惊,其他已无大碍。
”
他不能在这里多停留,恐外人发现,便留下安神的药方子就随巧儿离开了。
叶荞又走到铜镜前坐下,看着里面的人愣神,而巧儿归来,见她无寻死前那副哀戚心死的模样,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反手抹了一把泪,哽咽道:“我去请王爷。”
“不许去。”
叶荞想来以前的自己就总是让巧儿去请王爷,以各种苦肉计,换来的只是更加变本加厉的羞辱,于是心头火说起就起了:“那人现下说不定和新欢正恩爱有加,我们何必自讨没趣,这样罢,本宫也乏了,醒来一身粘腻,去准备准备,本宫要更衣沐浴休息。”
“王妃……”巧儿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不必多言,也不必担心,本宫答应你,必然不会再寻死,你且去吧。”
巧儿只好擦拭干净眼泪,出去准备了。
叶荞见她出门,忽然间就松懈下来,毕竟这个角色在外人面前得端庄,腰杆挺直久了着实累人。
再看一眼镜子的自己,叶荞深深摇头,不行,她必须改变自己的容貌,还有瘦到该有的模样。
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的重生呢?
想了片刻,叶荞撑着脑袋快要睡着,忽而听至门口传来细微之声,还未等反应,一道身影直直飞进来,那手中铜盆随之砸在地上,里头的水四处飞溅,还有好几滴落在了叶荞的裙摆上。
叶荞缓缓低头,皱眉看清楚地上的人是谁之后,抬眼目光如炬的
,盯着门口走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