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澜面带羞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嬷嬷别取笑我了。”
待临清筠重新走到江殊澜床榻边时,她身上雪光缎的寝衣已经换成了金线绣海棠花长裙,衬得她越发柔美。
在临清筠看来,她虽仍不施粉黛,但面色稍微红润了些,应是服下的药起了作用,她没那么难受了。
“不是换衣服吗?怎么还梳了发髻?”
林谨让她今日卧床休息,梳了发髻躺着会不舒服,到时还是得把头发放下来。
“叶嬷嬷学了
新的发髻,让她练手随便梳的。”
面对心悦之人时的某些女儿家小心思,江殊澜不愿全都告诉他。
“刚开始养病就有点闷了,你读游记给我听好不好?”
“好。”
江殊澜指了指稍远处的书架,“选那边第三层左边第五本怎么样?”
闻言,临清筠步至书架边,正欲抬手取下她说的那本书,却瞥见放在上面的一幅小画——
画着前日下棋时的他。
线条柔和干净,形神具备,即使只是一幅小画也画得很用心。
临清筠不动声色地把画移至一旁,取出那本《南明山游记》走回江殊澜身边。
“这本吗?”
“我画得怎么样?”江殊澜不答反问。
她是故意引他过去看那幅小画。她原本便打算今日带去将军府给临清筠看,等他夸她的。
临清筠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点点头,“画得很好。”
“那是自然,”江殊澜面露骄傲和欢欣,“我也觉得我画你画得很不错,毕竟我画过很多遍。”
说着,江殊澜从床榻外侧的软枕下拿出另一幅小画放在临清筠眼前,“这张也是画的你。”
看清画上的内容,临清筠眸色渐深,轻撩了一下眼皮,看向正明显等着求夸的人。
画里是阖眸沉睡时的他。
应是江殊澜得知他受伤后赶到将军府那日。
那时她安静地陪了他很久,他也一直佯装沉睡,享受她的陪伴。
临清筠还记得,清晨他进屋时她正睡在里侧。但她把这幅画
放在床榻外侧空置的软枕之下。
就好像,那是他的位置。
“这张也画得很好。”他温声道。
江殊澜朝里移了些,让出床边的位置,“你坐在这里读吧,凳子太远了。”
临清筠只犹豫了几息,便随自己的心意,听了她的。
江殊澜坐近了些,把脑袋倚靠在临清筠肩上,听他慢慢读着前世也给自己读过很多次的游记。
那时的她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在他的讲述里了解那些风土人情。
临清筠的声音仍然清润似醴泉,她百听不厌。
前世同一本游记她可以反复听,但这会儿他读了几页之后,江殊澜渐渐不太满足于只是靠在他肩上。
她轻轻蹭了蹭他肩头,柔声道:“昨夜没休息好,我想再补会儿眠。”
“好,那我过会儿叫你起来用午膳。”
见她长睫轻眨,似乎确实是有些倦了,临清筠体贴道。
江殊澜眸光流转,思索片刻,还是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再大着胆子说:“我想让你陪我。”
“你也睡上来好不好?”
瞥见江殊澜骤然红透的耳尖,临清筠凝了凝神,想起她之前说的“光明正大”,很快揽着她的腰让她贴得更近了些,旋即俯首吻住江殊澜嫣红柔软的唇瓣。
一触即分。
“好。”他哑声回道。
她当真没有拒绝他的吻,面上也没有任何不悦。
没想到临清筠真的会回吻自己,江殊澜心如擂鼓,什么勇气和胆子都软了下来。
但机会难得,江殊
澜担心病好之后临清筠就不会再这么无底线地顺着她了,便又勾着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唇,想缠着他讨个温柔缱绻的深吻。
只是后来到底是何时被他反客为主压在了榻上,唇角又是如何被他咬出了小伤来,她已经意识迷乱记不清了。
急促滚烫的气息交缠间,江殊澜只隐约觉得自己就像床边那张小画一样,被揉皱了,酥了,浑身都松松散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