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惯吗?”
舀了一勺,碗底的米饭中和了蟹黄入口的咸鲜,就算无法专业地说出所以然,也能品出味道的特别。
此时坐在对面的人,照旧是将注意力落在了她身上,吃饭之余等着她的反
馈。
陶桃尝过味道,“好吃的。”
好在饭桌上还有个简之之缓和气氛,“是呀,我也觉得好吃。”
简之之感觉和陶桃疏远了些,不再喊她姐姐了,毕竟还求人家别否认他在同学面前撑起的小虚荣心。
可孩童哪里理得清这些,知道犯错后偃旗息鼓。
陶桃夹在中间,云里雾里。
微信里的消息是简亓为方才冒犯所道歉。
“没事的。”陶桃怕简老师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没什么关系的简老师。”
简之之跑去上厕所了,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之之的父母不在身边,常年都是家里老人照顾着。”
两人独处,简亓避重就轻和陶桃解释。
其实不需要交代这么多的,他们的关系点到为止,说是朋友都客气了。
被人大方护在身后的经历少有,陶桃和家长沟通交流的经验也不少,还是能够轻松应付的。
陶桃从刚才开始就只夹了些年糕土豆的配菜,穿白色上衣只是推辞,她主要是觉得在简老师面前啃螃蟹不太雅观。
死要面子活受罪。
简亓摘了一次性的手套,陶桃注意到简老师正用商家配的小剪刀拆解蟹肉,她学不来这精致的招式,只当是在为小孩处理。
却不然,眼前人将盘子推到她面前。
“小桃老师尝尝看。”
他又开始称呼自己小陶老师了。
这类体贴,不是令人难以承受的,却是讶异的,毕竟陶桃觉得简亓实在无需对她这样。
礼尚往来,陶桃记下要找机会给简之之也买些玩具,拐弯给简老师回一下礼。
彼此的牵连又生了出来。
陶桃道了谢谢,把对方的体贴当作是风度。
简亓今天这一身也不算过于正式,不是那种一上台就可以顶替主持人发表获奖感言的架势。
此时简老师脱了外套,里面的黑衬衫如他这人一般,克制又低调。
款式在日常生活中极少见,不知是不是定制西服,如此修身板正。
下午她还可以在暗处偷偷看他,此时这人坐在她对面,陶桃的视线又不想意有所指,直直地落在男人身上。
“简老师今天穿得好正式。”
其实她表达不是这层意思,但也无法直白的和他说,你今天这么穿很吸引人。
外貌和事业,通常是感情延续的两大条件。
抛开其他现实的因素,简亓确实对她胃口。
“之前好像没有在排练的时候见过你。”
“我们办公室的老师请假了,今天临时来凑个数。”陶桃直言自己不善乐理,也没有想到简亓会上台演出。
“很多年没弹了,其实也有些手生了。”
简亓这次上台是叶常国的指示,临城中学的音乐老师少,每年负责元旦晚会的策划都忙得焦头烂额,应付节目弹一首基础的曲子的任务赶鸭子上架,便指派给了最相熟的简亓来做。
叶常国是他父亲的朋辈,打着见证简亓长大的旗号,在青年教师队伍里挑人头,全都安在了他头上。
陶桃对简老师的刻板印象又深了些,了然对方家境不凡。
她不是一开始就是听话懂事的小孩。
陶正身体还硬朗的时候也很宠陶桃,那时候陈淑还没有怀二胎,家里只有一个小孩,年幼的陶桃也获得过全家人的关注和宠爱。
孩童总是天真烂漫,羡慕橱窗里的精致钢琴,幼稚地想象穿上蓬蓬裙弹琴成为受人瞩目的小公主,获得掌声和追捧。
等到上了小学,陶桃央求父亲说如果自己可以每次考试都可以考满分,就能够去学钢琴的兴趣班。
满分的试卷攒啊攒啊,终于迭成厚厚一沓。
父母却食言了。
“陶桃,我们家和小姨家不一样,家里支持不了你学这么贵的东西,你知道吗?”
陈淑不给孩子胡搅蛮缠的机会,用最现实的方式告诉她不要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