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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皇后相携而来,满殿的人齐齐下跪。
宁安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扑进皇后的怀里,撒娇道:“姑母,这个村妇擅闯宫宴,我正派人教训她呢。”
谁知,皇后不怒反笑:“宁安,昭华不是什么村妇,她是本宫的亲骨肉。”
“她流落民间吃了不少苦,以后你要帮本宫多多照顾她。”
我缓步上前,笑看着宁安说道:“今后就劳烦郡主多加照拂了。”
闻言,父皇不赞同地开口:“还叫什么郡主啊,宁安本就是你舅父之女,你该叫她表姐。”
我乖巧称是,父皇母后相视一笑,亲昵地拉住我的手嘘寒问暖。
宁安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目光怨毒地瞪视我。
我迎着她的视线,开口道:“父皇,那位进士是被冤枉的,不知可否饶他一命?”
不等父皇开口,宁安冷笑反问:“冤枉?他污蔑沈探花,可是众人亲眼目睹的。”
我轻笑出声:“若沈修齐不是冤枉的呢?”
宁安被我问得一愣,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而不远处的沈修齐早已害怕得浑身颤抖。
他的心虚一目了然,父皇蹙眉问道:“昭华,你说此话可有证据?”
我从容点头:“自然是有的,父皇请看。”
大殿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越走越近。
随着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沈修齐的脸色也越发苍白。
那人走进大殿先是行了大礼,随后朗声道:“草民苏白,是旧年考取的秀才,草民能作证,沈修齐的文章都是草民所作。”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
方才提问沈修齐的人立马把矛头转向他:“既然你说文章是你所作,不如由你来说说,这治水良策究竟该如何实施。”
父皇没有责怪此人失礼,反而一同看向苏秀才,等着他的回答。
苏白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是面对众人的质疑,丝毫没有退缩。
他条理清晰地阐述自己的观点,与沈修齐方才不知所措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需多言,谁真谁假,已经一目了然。
沈修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饶命,微臣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可是,被蒙蔽的父皇正怒气难消,他的求饶无异于火上浇油。
“来人,取消沈修齐功名,将他打入天牢。”
见皇上动了真怒,沈修齐转而向宁安求救:“郡主,求您救救我!”
可宁安却转过头充耳不闻,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两个侍卫上前拖走了沈修齐。
一路上,他还不死心地大声求救:“昭华,昭华,你快救救我啊!”
我学着宁安的模样冷漠转身,随即又笑着将父皇母后扶到上座,任由沈修齐的求饶声渐渐消失在大殿之中。
其实,沈修齐找苏白代笔的事情,我早就知道。
苏白家有老母,为了生计,不得不与沈修齐做下这等交易,不然他连上京赶考的盘缠都难筹到。
可沈修齐的每一笔钱都出自我手,用于何处,我自然最清楚不过。
从前是为了他的前途,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他已经与我解除婚约,那我也不必再帮他隐瞒。
他自己做下的恶事,就该自己尝这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