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璃怔住。
贤王见叶琉璃的面色变了,声音柔了几分,“奴才对主子的遵从本应无条件,便是直接让其去死,做奴才的都不能问个原因。本王最近一段时日确实懒理这些鸡毛小事,以至于这些奴才无法无天,忘了本分。”
房门外,翠竹依旧在喊叫,躺在木板担架上的碧竹从昏迷中醒来,周身疼痛让其苦苦呻吟。
“试想,如果一个丫鬟跑来和你讲理,你也要费心思和她周转,那一百个丫鬟呢?那你还如何治理成千上万的百姓?理这个东西,有时可以讲,有时不能讲。”
叶琉璃狠狠一点头,“你说的对,有时可以讲理、有时犯不着和这群刁奴折腾,”声音顿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我陷害他们呢?”
贤王深深看了叶琉璃一眼,“若你真用这般低劣的手段陷害两个丫鬟,当日宴席又如何让四大家族伤筋动骨?本王并非信任你,而是信任自己的判断。”
叶琉璃愣了一愣,突然勾唇笑了起来,“东方洌,你这人有点意思。”
讲真,叶琉璃有时都很纳闷,那些古言小说里,一个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可以玩转阴谋诡计的男主,怎么就被一群娘们耍得团团转,时不时就蹦出来个初恋情人、什么表妹、什么失忆、什么流产,想想都是醉了。
在她心目中,男人就要对外独当一面、对内明察秋毫,正如贤王。
正在这时,二十大板
已打完的翠竹被嬷嬷们拖了回来。
并未打死,也未打残,除了裙摆上有微微一些血迹,其后果没叶琉璃想象的那般严重。
实际上这二十大板真就不算重。
主子下命令都极有技巧,如果主子说:捂了嘴,狠狠打五十大板,就说明想要那人的命,放狠心打就是。但如果只说:狠狠打五十大板,就说明只打残不打死。
贤王刚刚的命令是,先打二十大板再说话,其意就是,二十大板吓唬吓唬她,让她说实话。
如果嬷嬷们一个不小心把人打死了,还怎么说话?
翠竹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再不敢有恃无恐的强词夺理,嚎叫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一切都是碧竹的主意,奴婢是冤枉的!”将锅推了出去。
此时,便是再愚蠢的下人也明白的一切,对平日里就上蹿下跳的碧竹和翠竹非但没有一丝怜悯,还满是厌恶。
叶琉璃兴致勃勃,她发誓回头一定让玉兰给她缝一个好看的小布袋挂衣服上,里面装上刚炒好的瓜子,回头碰见好戏就抓一把出来嗑,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好戏最好了。
当然,如果有薯片就更好了。
薯片不难做,先切片之后用水煮,煮完了风干再油炸,淋上一些盐和辣椒面就能吃,问题是那东西不易保存,接触空气的情况下一会潮了不脆,所以说还是瓜子比较好。
众人依旧提着一颗心等着看贤王的发落,哪知道她们贤王妃在一旁
考虑是吃瓜子好还是薯片好。
贤王的冰眸里满是失望,他伸手揉了揉额角,“叶琉璃并未为难你们,你们为何要加害于她?”
翠竹一下子语噎,眼神闪了闪没说实话,“求王爷饶命,因为王妃娘娘对王爷不恭,所以我们气不过。”
贤王冷哼一声,“还不说实话,在你们眼中,本王真是个废人,对吗?”
气氛顿时再次凝结。
每一丝空气都仿佛化为冰锥,狠狠刺向众人,令人难以呼吸。
叶琉璃更有兴致了,如果不是不想破坏气氛,真想拍手叫好。
“罢了,再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贤王的口吻依旧闲适,然而却有了杀气。
翠竹顿时惊呆了,疯了似得大喊,“不要!不要!我说,我说,我们想着只要把王妃娘娘挤兑走,我们二人早晚能当上王妃。”
顿时,整个房间都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