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竹咂咂嘴吧,虽然有点被赶鸭子上架地不悦,却无不满。
她挺喜欢秦嬷嬷的,虽是奴婢,可她看着谢离危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慈爱半点不作假。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老家有这样一号人物呢?
宋瑶竹歪着脑袋疑惑了一下,在屋内小坐了一会儿,只见秦嬷嬷无比激动地跑进屋子里来,“王妃,老家的人来了,咱出去见人呐!”
宋瑶竹身子一僵,旋即提着裙子里小跑了出去。
秦嬷嬷和彩金彩银紧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小跑到书房门口,听到屋内有人说话,那声音带着爽朗豪气,穿透了她的身躯直达灵魂深处。
方才激动不已的心瞬间被冷意覆盖,她僵在门口,看着那扇门陷入了沉默。
她现在是宋瑶竹,她不再是谢婉清。而门内的那些人,他们只是谢婉清的亲人。
彩金小跑跟上来,看着王妃站在门口发呆,替她将门推开,撩开棉帘,宋瑶竹这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脸上噙着周到的笑容。
屋内的男子们齐齐朝她看过来。
阿爹、大伯、族长、堂兄。。。。。。
他们都好好的。
宋瑶竹的眼睛有点湿漉,她垂首向诸位行了一礼。
“弟妹不必客气,快起快起!”谢家堂兄爽朗道,他从怀里取出一枚红封递到她面前,惭愧道:“你和狸弟成亲的时候,家里的族学实在走不开,因而没能来。狸弟倒是往家中捎了喜酒,等你们什么时候回老家省亲,咱们再在老家办一场酒宴!”
宋瑶竹鼻子酸酸的,将红封捏在手里,嗡声嗡气地谢了一声。
随后几个长辈也都给了红封,宋瑶竹一一叫人,又敬了茶。
谢离危看着她冷静从容地应对,几乎挑不出错来。可他总觉得这不是她真是的情绪,她虚假的笑容下,有什么东西已经让她兵荒马乱。
为什么?
谢离危倏地拉过她的手,将她牵到谢律的面前。
“王妃,再敬阿爹一杯茶吧,阿姐不在,你又肖似阿姐,该替阿姐尽一尽孝心。”
他的话让整个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和尴尬之中。
谢婉清是谢律唯一的女儿,他早年丧妻,中年丧女,谢离危从不在他的面前提谢婉清,以免戳到了他的痛处。
可今日,他这话说得可谓是恶劣。既戳了谢律的心窝子,又让宋瑶竹难堪。
宋瑶竹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离危,可惜他的眸子里是一片冷漠。他说这话简直诛她的心!
宋瑶竹拧着手腕挣开谢离危的手,扭过头去接彩金递过来的茶盏。
彩金察觉到王妃的手在抖,她亦觉得今日的王爷过分了。可王爷向来处世周到,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请父亲喝茶。”宋瑶竹递上茶杯,谢律“嗯”了一声,接过茶盏却没有喝。
“好了,茶也敬过了,我们也出去走走。不是说前面有人在考试吗,我们也去看看那些孩子们的功底究竟如何。若是真的不错,收一个也不是不可。”
“父亲这边请。”谢离危没看宋瑶竹,带着谢律等人出了门。
宋瑶竹没跟上去,手上捏着几个红封,心痛得好像将她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