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快速将身上的软绒长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时今棠身上,抬手拥着她试图给她温暖,轻拍她背安慰。
“别怕,别怕……会没事的……”傅晚知道时今棠怕血且不喜欢脏,所以快速用手帕擦着时今棠手上的血迹。
“晚晚……他。”时今棠握紧了傅晚的手,她粉唇颤了又颤,泪在眼眶中打着转,神情间有着明显的害怕。“我……”
“不会的!”傅晚看着时今棠这被惊吓得语无伦次的模样连忙捧着她的脸颊安慰,“不会的……棠棠……”
也许其他人不明白时今棠为什么会如此惊慌失措……可傅晚清楚!多年前……时父躺在血泊中后被送往医院抢救,盖着白布的病床被推出来的那一刻,时今棠的天仿佛在那一刻塌了……
那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一样浓烈的消毒水味,一样对于时今棠来说很重要的男人!
时今棠没理由不害怕,不绝望……
此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时今棠下意识上前,在看到萧京野那苍白的容颜她低头时眼泪止不住往下掉,随后抬眸看向了医生。
“少夫人放心,萧先生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说着松了一口气继续道,“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手掌还有手臂,这两处失血过多,好在手腕的伤口不算太深且有医生做了紧急处理。”
“至于皮肤发热……是中了f国的禁药媚骨香。”医生说着看向了温之景,“这种药千金难求,且这次是被人特殊处理改成了燃香,萧先生呼吸间便中了招。”
对于这类禁药,时今棠早年在f国写生时听当地人说起过……那是一种极能控制人毅力的药,能使人沉沦无边界的天堂,鲜少有人能从这药手中脱离……
“他还是那般,拿他的命当草芥。”裴斯辰说着侧过了身看了一眼温之景,“老样子。你放风,我放血。”
温之景闻声微微点头,抬了抬手指后示意远处的女佣靠近。
“劳烦傅小姐照顾少夫人了。”温之景礼貌地微微低头,随后便阔步离开了。
“你放心。”
——
高级病房内,温馨的陈设和清爽柔和的香气让人觉得今天的一切像一场梦,时今棠坐在病床前低着头看着萧京野面色苍白的模样,昔日他意气风发的垂眸沉笑的模样浮现在时今棠脑海之中……
从小到大,时今棠对于欺负过自己的人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如今……她最珍视的人被那种下三滥的药折磨至此,时今棠心底的怒火无法消化。
室内空调温度暖和,柔色灯光散着的光可以照亮时今棠那精致的五官,她指腹稍抬抹掉了脸颊残留的泪,这与她身上纯白色旗袍沾染上大片的鲜血背道而驰。
这衣服左右都染上血了,时今棠也不介意再多一些了!
在时今棠打开房门走出来的那一秒,几个女佣连忙上前。
“少夫人,您找傅小姐吗?她出去给您买……”
“不找。”
时今棠平静地回了一句,她只是自顾自地拿过了果盘中的水果刀,那冷光与她双眸泛着的狠相融。
看着时今棠的背影,几个女佣下意识跟上了前,还连忙叫了远处的保镖。
与之相隔几层的医院杂物间内,时今棠按动门把手发现被锁,便直接拿过酒精瓶砸在了玻璃上,这让门内的池雪茉瞬间惊醒,一脸畏惧的看着房门的位置。
“少夫人!”保镖见此快速上前,“此事温特助会处理,您怀着身孕不适合……”
“少废话,开门!”
保镖闻言低了低头,碍于时今棠的愤怒只能打开了房门。
微弱的光照射进了漆黑的杂物间,池雪茉凌乱的头发来不及整理,灯被打开强光照射得她勉强睁眼,在看到来人是时今棠时她下意识往身后蜷缩……
灯光垂直照射在时今棠身上,她不似往日在镜头里那般妩媚娇艳,沾染血迹的素色旗袍和微散的盘发足具破碎感,可尽管如此还是连发丝都得到微光的眷顾,极致地诠释了凌乱美。
“时,时今棠……你想干什么……”
池雪茉看着时今棠那似盛有恶寒冰山般的双眸,畏惧得心理致使她嘴唇都在颤……
她亲手解决!
“呵……”时今棠眼睫下垂,她纤细的手指手中的水果刀尖,声音如冬日雾凇轻灵却冰冷。“我想干什么,你不清楚么?”
池雪茉攥紧了自己褴褛的衣衫,快速蜷缩在墙角处,面对时今棠的居高临下她惧怕却壮胆出言嘲讽。
“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算账的!”池雪茉抬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灰尘与眼泪,痴狂的疯笑。“可你又敢做什么?你不过是丧家之犬!而我身后有池家……”
“哈哈哈……我家族显赫,姐姐又是萧家名正言顺的夫人!”池雪茉张扬着仅有的自信,“时今棠!你敢动我吗?若动了我,你怎么向萧家交代!啊啊呜……”
锋利的水果刀刀尖折射冷光,嘈杂的雨声掺着刺骨的风吹到人皮肤上惹人寒颤,尽管如此也埋没不了池雪茉痛苦的哭喊与鲜血蔓延出的血腥味……
吹弹可破的脸颊刺痛感让池雪茉无法忍耐,她瞳孔放大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尖叫之后看向了时今棠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她奋力摇头,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般快速落下!
“我的脸……啊啊我的脸啊……”
从小被娇生惯养的池雪茉哪里经受过这种疼痛,她眼里的惧怕冲淡了仇恨,捂着自己被划出一道血痕的脸颊痛哭!
“医生……呜呜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