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又笑了,道“才多大年纪,假正经什么。”
顾双的汗毛都竖起来。
她感觉到三老爷起身了,她不敢看,却察觉到那人的鼻息萦绕在自己颈间。
三老爷笑道“你是和珍蕊一起进府的,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
他以为自己和珍蕊一样,是太太调进院里,准备随时供他亵玩的玩物
顾双只觉得几欲呕吐,她从没觉得如此恶心过。
若在从前,她可以反抗,因为会有法律站在自己这一边。
可现在,她若推开三老爷,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受罚挨打被卖到更不堪的地方去
没人会理解她的做法,只会觉得她不想做主子,甘心做奴婢,是得了失心疯。
她只能干干地说了一句“三老爷,姨娘就在那边屋里呢。”
三老爷这才收回身子,端起茶中,呷了一口她方才亲手倒的茶水,眼中的轻浮不言自明。
他依旧轻笑着让顾双回去收拾收拾,稍后随他去松鹤堂请安,又见她浑身透出抗拒,笑道“你若不去,我就让珍蕊陪我去了。”
顾双福身告退,定下心神,道“奴婢自是领受老爷的美意,只是九小姐那边还要伺候笔墨,秀珠姐姐和翠莲姐姐都做不来这个,恕奴婢先行告退了。”
隆冬时节,顾双竟出了一身汗,她不敢回头,刚出房门就听见苏姨娘在那边屋里和秀珠闲话。
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方才还在和苏姨娘你侬我侬,转过脸来就对一个岁数小的足以管自己叫爹的人百般戏弄。
强忍着胃里的翻涌,走到东屋门前,顾双终于忍不住了,扶着门框干呕起来,吐不出什么,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委屈、难过、恶心、惊吓。
这大抵就是仰人鼻息的悲惨之处,连尊严都无法由自己做主。
吱呀一声,门开了。
是七少爷披衣出来,他本要去见父亲,再一同去松鹤堂请安的,没想到顾双在这里,俯着身子,满脸狼狈。
“你”他下意识扶起她,迎面对上的却是一双惊惧的眼。
顾双惊魂未定,身体忽然被人触碰,只觉得浑身紧绷,又见是七少爷,心中一时激荡。
七少爷并非恶人,她一清二楚,可三老爷到底是他的父亲,这令她觉得更难堪,一时脑中混沌,想也不想便仓皇地逃进了房里。
七少爷还没从眼前一闪即逝的画面里清醒。
惨白的面孔,墨黑的眼眸,一如风雨过后,枝头残存的最后一朵玉兰花般瑟瑟颤抖。
这是第二次见到她哭泣,可带给他的震撼一如初见。
她经历了什么
目光移向北屋,他的父亲在那里。
七少爷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时间也是眼前一暗,心中升起愧疚与怨怒,虽不是他的缘故,可那毕竟是自己的至亲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只觉得指甲深深陷在掌心,无力又不甘。
他能做些什么,让她远离这龙潭虎穴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