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王赫连铮的封地最后定在河南道莱州。
莱州沿海,岛屿众多,气候温润。
乔钿华见赫连铮与赫连钧拼酒到大醉,以为第二天走不成,没想到照夜玉狮子驮着行李,比她还着急。
轮到她和赫连铮离开长安,无人送别了。
她知道,洪大家是不习惯别离,躲起来了。而太上皇是出行不便,怕招致了麻烦。至于燕宣帝,还是不出现,省得她疑神疑鬼。
从长安到汴州,乔钿华一直催促着赶路。
直至踏入河南道曹州,乔钿华那紧绷的小脸蛋才放松下来。
“曹州有龙池,是伏羲、少昊、帝舜、蚩尤的发源地。据说退潮的时候,可以拾捡一两件古物凭吊。小雀奴,我们是游玩还是前行?”赫连铮揽着乔钿华,勾唇含笑,眸光温凉,不见半点风尘仆仆的狼狈。
“凤奴,你还好意思打趣我。”乔钿华娇嗔道,小鹿眼瞪得圆溜溜的,小肉手使劲戳了戳赫连铮的胸膛。
这些时日,乔钿华一身细皮嫩肉,宁可喂蚊子也不愿意停留。她中途背着赫连铮呕吐过几次,死活不肯进城看大夫。赫连铮看在眼底,既好笑又无奈。
赫连铮知晓,乔钿华在顾忌什么。
只是,他思来想去,即便燕宣帝受了皇后的唆使,当真忌惮他,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他返回封地。他要是留在长安,才是赤裸裸的威胁。
罢了,他就相信二弟一次,帝王家应该有温情吧。
“凤奴,我
们在曹州玩耍一天足矣。等到了莱州,我就不管你了。”乔钿华思考片刻,蹙起眉头,嘟囔道。
“不管我?”赫连铮伸出冰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抚摸乔钿华的眉头,尔后继续调笑道:“那王府要怎么建造?阿钰、阿铖、锦华、尚轲、兰哥儿过来探亲,住在哪里?你阿耶,以后帮忙带孩子,院落如何设计?你的小作坊,是挨着王府还是另外选择地址?还有你的翻香令,到底经不经营?”
“凤奴,都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不能推给我。对了,给我打造一个暖房,我要种花。”乔钿华托着桃腮,笑靥如花,眸光晶亮。
“种花?”赫连铮很不厚道地大笑。
待霜轩那些花花草草,但凡被乔钿华看上,再悉心照料五六天,必定枯萎。以致于王府里的花匠瞧见乔钿华,都要拔腿就跑,唯恐乔钿华辣手摧花。
语罢,乔钿华哼唧一声,翻身下马,干脆利落。
“小雀奴,不闹别扭了,院落、作坊、店铺、暖房,都是我的活计,好不好?到时候你只负责点评,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立即改正。莱州以后是我们的家了……”赫连铮摇头失笑,牵着乔钿华,嗓音低沉醇厚,犹如温热过后的葡萄酒。
“凤奴,再搞个果园吧。我喜欢吃樱桃、葡萄、石榴、枇杷、杨梅、莲蓬。”乔钿华歪着脑袋,笑语盈盈,小脸蛋绽放淡淡霞光。
“小雀奴,你有那么
多银钱吗?”赫连铮不禁打趣道。
所谓封地,允许训练府兵一万,并且和当地平分一半赋税。
乔钿华从前读的书皆是与科举考试有关,还真的不知道这点。
“凤奴,那我们落脚莱州之后还是住官府分配的旧房子吧。我乔装打扮一番,混入大作坊当铜匠。起初,他们看不上女人,开的工钱低。但是,我有信心,日后可以成为大师傅。”乔钿华低着脑袋,细细琢磨,嗓音脆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