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干冷的风吹干了眼中的泪,若运气好,还可有个安稳的晚年,但更多的却可能成为权力和国家争斗的牺牲品。
“被送去的那位公主正是长公主。。。。。。那年阿熙将将十岁,无力阻止此事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心疼爱他的长姐离去。。。。。。”
“那后来呢?”夏亦姝忍不住插嘴道。
女性的命运在古代素来悲惨,就算是身份高贵的公主在国家面前也如一株细弱的蒲苇,只能任由形势摆布。
对这位长公主的结局,她虽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希望命运能稍微眷顾一下她。
贺明玄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道,
“长公主十年前去了塞外,如今十年已过,塞外的胡人已分裂成四个势力,分别占据塞外东西南北四地,其中南胡自称为正统,而长公主也在南胡手里。。。。。。不过前两年南胡为争取大梁的支持,向大梁俯称臣,而这一切也由长公主牵线搭桥。。。。。。”
“那长公主后来是不是向朝廷请求复归?”夏亦姝猜测道。
贺明玄诧异望了她一眼,随后颔,“确实如此,但。。。。。。”,说到这,他唇边浮现一丝讥讽,“但朝廷却以公主已嫁人的无稽理由拒绝了长公主的请求。。。。。。”
夏亦姝听了,心里不由沉沉一叹。
既为长公主坎坷颠簸的命运而叹,也为个人奋力挣扎在权力面前宛如螳臂挡车而叹。
忽而,她又明白为何那日平阳王世子会对故事的结局紧追不舍。
他在期望一种好结局,并将此投射在视若亲人的长公主身上,希望她也能获得一个好结局。
想到这,夏亦姝心情愈沉郁。
夜色愈加深沉,两人说说走走间,已走至小径与廊庑的交汇处。
贺明玄忽而站定,停在原处,然后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月色皎洁,明月如一轮硕大银盘,镶嵌在墨黑天穹。
它那么庄严,那么圣洁,日复一日注视着万物的生死兴衰,人类的悲欢离合。
但最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时,它仍冰冷地伫立在那,似乎在等待新的轮回。
夏亦姝疑惑地看向贺明玄,见他忽然止步不走,反而抬望月,往日坚硬的下颌在月光下也显得更为柔和。
看着他眉眼间的脆弱和迷茫,夏亦姝不禁愣了愣。
方才他一反常态与她说了这么多,还将平阳王世子的隐秘告诉她,显然是触中了心事。
夏亦姝不禁猜测,他在烦恼什么呢?
思绪如丝线在记忆往事中翻搅,继而串联成片,当所有碎片汇集在一块时,夏亦姝脑海忽而灵光一闪,似隐隐摸到一条清晰的线。
但却在这时,一道清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六叔。。。。。。姝娘子。。。。。。你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