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雨大作,急雨砸在瓦上,檐上,窗上,砸得咚咚直响,而耳房内又恢复静谧。
大大一张纸钱烧得渐渐只剩一点小角,夏亦姝顺势将这点边角扔进火盆,火盆内迅窜起一阵明焰火光,驱散了四周紧随的黑暗。
夏亦姝盯着火盆内不停跳跃的火焰,面上一派沉静,但心内却在想红缨为何还没取伞来。。。。。。
突然,她无意瞥见贺文州手背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伤口。
不过又想到方才家宴出事那会儿,贺文州上前帮老夫人挡了一波伤害,或许就是那时候伤着了。
贺文州因之前出言不当吓到了夏亦姝,心里有些愧疚难安。
见她一言不,只埋头烧纸钱,便以为她心里还在恼自己,遂一直在旁偷偷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如今看她直直地盯着自己手背,贺文州也莫名看了一眼,却现她在看手背上的烫伤。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窘迫,遂连忙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待衣袖完全遮住伤口为止。
见他藏住伤口,夏亦姝也若无其事转开头,但嘴里还是提醒了一句。
“烫伤如果不及时处理,会留下疤痕的。”
而贺文州听到她语气里的关心,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了几分,语气也变得轻快。
“我知道,回去就会处理。”
他正欲再说几句化解之前的尴尬,却见夏亦姝忽然朝他问了一句,“你听见有什么声音吗?”
贺文州听了片刻,随即茫然摇摇头,“没听见,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怎么会听错了呢。。。。。。”,夏亦姝再凝神细听,确实听到几道声音,似乎在喊主什么。
或许是红缨取伞回来了。
想到这,夏亦姝一机灵,连忙对碧芜道,“你去外面瞅瞅,看看是不是红缨来了。”
碧芜遂起身去了外面,没过一会儿,便见碧芜带着红缨走了进来。
只见她半臂衣袖尽皆湿透,裙摆绣鞋如在水中浸泡了一般,一踩一个响。
她怀中抱着两把伞外加一件披风,碧芜手里也拿着一把湿漉漉的伞。
夏亦姝接过披风,迅披上,然后令红缨在火盆旁先歇一会儿。
待她歇得差不多,夏亦姝遂向贺文州告辞,
“三公子,夜色渐浓,雨势也愈大,我就先回去了。”
贺文州凝眸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似不舍,似难过,又似其他什么的,最后诸多心绪只化为一句走好。
走到院门口,夏亦姝忽而想起他身边似无遮雨的东西,又见这雨势似有连绵不绝之意,遂向来送行的贺文州问道,
“三公子,你可带了伞?”
见他摇头,夏亦姝叹了口气,然后令碧芜将手中那把伞递给他。
“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这把伞就给你。”
“不过,你回去之后记得将这伞处理掉,最好烧了,总之别让其余人看见。”
贺文州愣愣接过伞,听到她后一句时手微微一颤。
虽知她是出于谨慎,但这话就如一根小刺扎在他心间,这刺虽不至于疼,但也硌得人有些不舒服。
不过贺文州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小儿,这事虽小,但万一被府内人恶意造谣,他自己可能只是被泼脏水,但夏亦姝的后果就不好说了。
所以就算她不说,贺文州也会将这伞处理掉的。
到了分别的时候,贺文州郑重地向夏亦姝道了谢,随后便目送三人的身影消逝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