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褚听着她的语气,刚降温一点的耳朵又开始发烫,话也说得磕磕绊绊,问道:“我、末将叫人注意些,避开那些东西也不成吗?”
“当然不成,有些沙土是要和水用的,工匠稍微拖延一下,泥浆就干了,不中用了。
“你们那么多将士进去,工匠就得停工配合搜查,岂不延误了我的工期?”
萧望舒给他解释清楚,随后退让一步,又问:“这样吧,十日如何?十日之后,庄子上的工匠要等新砌的墙阴干,有两三日空闲,将军可以带兵进去搜查。”
陈褚蹙起眉头。
十日,哪怕按照一个正常男人的体格来说,再过十日箭伤都愈合得差不多了,更何况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细作?
没有箭伤,他又如何分辨,看伤疤吗?
但这样,又未免会出现太多巧合,容易抓错。
“将军?”
萧望舒侧目看向他,再问他一遍:“我们十日为期,将军觉得如何?”
陈褚抿了抿唇,随后点头,“好。”
十日就十日吧,看疤也能找出人来,到时候他再一个个严查也行。
她看重自己的生意和那些庄子铺子,若是延误她的工期,保不准她还要生气,到时候气着身体影响养伤就不好了。
听陈褚答应下来,萧望舒展眉一笑。
冷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带着病态的美艳五官白得偏冷,更显几分诡谲神秘。
“小姐冷吗?”陈褚见她脸色有些苍白,转身看向身后的忆春和书夏。
书夏先反应过来,主动说着:“小姐、将军稍候,奴婢回去拿件斗篷过来。”
本以为小姐不会和陈将军聊多久的,想着聊两句便回院了,她们也就没带上御寒的东西。
没想到不苟言笑的陈将军,居然能和小姐聊上这么多。
得到萧望舒的允许,书夏立刻折回去,为萧望舒拿斗篷。
陈褚见萧望舒的脸色实在有些偏白,便解下披风,嗫喏道:“小姐若不嫌弃……”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见萧望舒朝他笑了笑,叹道:“将军与我过命之交,却还如此生分。”
陈褚耳根又是一红,有些生疏的为她披上披风。
忆春正要上前,萧望舒抬手制止了她,安静看着陈褚手上的动作。
陈褚此刻脑袋里稍微有些充血,对她们二人的小动作并未察觉。系上系带时,他还动作笨拙的系进了萧望舒的一缕头发。
见他这副小心翼翼,生怕系错了的样子,萧望舒不动声色地抬起手,将那缕头发从他系的死结里面勾出来。
“再走走吧。”萧望舒说完,转向忆春,“忆春,你在这儿等着书夏,我和陈将军去抱香园,等会儿你直接带她过去。”
忆春看了看陈褚,再看了看萧望舒,屈膝应下:“是。”
——
“绮罗姐姐,我都好久没有出过馆驿了,差点忘了相府的路怎么走。”
拓跋歆挽着房绮罗的胳膊,把脸贴在她肩膀上使劲蹭了蹭。
一起经历过一场刺杀,大家现在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我以前也很少来相府,是表妹近半年与我亲近,我才来得多了些,但也不是很认路。”
说完这话,她又小声补充一句:“相府太大了,我前几次来时经常迷路。”
宰相府邸,甚至比旁的王府都还要大许多。
“对了阿歆妹妹,宰相姑父说,联姻之事他不强求,你若不愿也可回家,大家永是同盟。你、是想要留下,还是?”
房绮罗问得有些迟疑。
私心里,她肯定是希望拓跋歆留在京师,她们以后能多一个人结伴玩耍。
但为拓跋歆想想,远走他乡嫁人,没有父母兄长保护,她留在京师该有多无助?
听房绮罗问起这事,拓跋歆仿佛没有嫁人的概念,还在嬉笑。
“我准备留下诶,平南哥对我还不错吧。他长时间在宫里忙,也不怎么回府,我也落个清闲,不用伺候夫君。
“以后部落岁岁来贡,王兄他们都可以抽空出使,我们还是可以见到面的。
“我留在京师,你和望舒也可以经常带我出去玩。京师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了,我还没有吃够玩够。”
大魏国土可比她们部落大多了,肯定也有很多好玩的去处。
部落里都玩够了,她也想换个地方玩。
而且……萧平南他也确实挺关心她的,就算她没受伤,萧平南这些日子也常去馆驿看望她,给她送些小玩意儿和吃食。
再一个,萧平南长得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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