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沁儿那里离开,回到自己院子之后,萧望舒取出一卷卷早就绘制好的图纸,在桌上摊开。
“书夏,尉迟彦回来了吗?”
听到萧望舒问话,书夏走出去,答着:“小姐稍候,奴婢去问问秦泰。”
“直接让秦泰进来吧。”萧望舒顺口吩咐。
“是。”
书夏屈膝应下,出去把院子里的秦泰值守的喊了进来。
秦泰进来,听书夏问起尉迟彦,开口答着:“禀小姐,尉迟彦带人去联系那些工匠,还没回来。”
尉迟彦家中也是经商的,若非他是家中独子,被征来军营,不出意外也是要继承家业的。
“算了,工匠人多,事确实有些杂。那就你们几人吧,陪我出去走一趟。”萧望舒收起桌上的图纸,拿起其中一卷,交给书夏抱着。
尉迟彦出事办事,带出去了姜临海和李崖。这两人是他一手带出的兵,性子稳重,他也用习惯了。
至于罗兴和杨平,这两人是秦泰带出来的。
绝大多数时候,他们俩不是跟着秦泰办事,就是跟在萧望舒身后当小尾巴。
——
听下人说萧望舒又要出府,萧扶光也坐不住了。
三下两下地糊弄完手上的功课,冒着第二天被夫子拿戒尺抽手的风险,萧扶光跟着萧望舒出门了。
“不是温习功课去了吗?”萧望舒边走边问。
萧扶光摇头晃脑地答着:“姐姐,这学习,它也讲究一个劳逸结合。”
“但是夫子的戒尺只劳不逸。”萧望舒在旁边提醒。
教书先生的戒尺抽起来,可不会说抽两下还让他中场休息。那必然是一顿好打,中途不带停的。
“姐姐你别这么吓我,其实我温习的那些,也够明天糊弄过去了。只要你不说,我觉得那顿戒尺打不到我手上。”
萧望舒侧目看他一眼,想起书中描写他时所用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萧八公子,天资聪颖,一点即通。
这样一个孩子降生在萧家,若让他成长起来,会比萧鸿其余三个儿子都要棘手。
“姐姐你笑什么?”萧扶光隔着袖子搓了搓胳膊,感觉要起鸡皮疙瘩了。
“我笑你,父亲给你们请的夫子都是顶好的学术大师。二哥三哥小时候面对夫子毕恭毕敬,不像你,还想着糊弄功课。”
萧鸿极其看重子女的培养,不止在萧平南他们兄弟四人及冠之前,给他们请了顶好的教书先生。
就连萧望舒她们姐妹三人,在及笄之前,萧鸿也是请了京师有名的女夫子,到府上教导她们琴棋书画诗茶礼仪。
萧平南他们小时候,面对夫子时,那真是毕恭毕敬,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哪怕如今为官为将,手握实权,他们依旧不敢和夫子犟嘴。
“父亲讲究一个尊师重道,给你们请的夫子也都是大贤之才。你天资聪颖,偶尔贪玩可以,但一点,莫要失了分寸,别叫夫子觉得你难以管束。”
哪怕是装,也在夫子面前装出该有的样子。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其实夫子现在教的那些东西,稍微翻下书就跟得上。我只偶尔放松一下,不会落下功课的。
“再不济,七哥读书认真,我有什么不懂的问问他就是了。”
萧扶光这个年纪,十多岁的小少年,正是贪玩叛逆的时候。
听他这么说,萧望舒也就不再多管什么了,笑道:“确实,你这年纪,该玩则玩,该学则学,你自己能拎清就好。
“反正当年教我琴技的女夫子被我气走了好些个,父亲的容忍度想必也提高了不少。比起我,你们已经好多了。”
提起萧望舒的当年,萧扶光都要仰望。
“可不是吗?幸亏姐姐你是个女儿家,要是换了我们四个儿子,谁敢把夫子气走,肯定逃不了父亲的一顿罚。”
“你以为父亲没罚我吗?我跪了一天祠堂,抄写的那么多遍二程全书你看不到?我那满纸程门立雪你看不到?”萧望舒眉梢轻挑。
听她这话,萧扶光反问一句:“那姐姐,你抄写那么多遍,悟了吗?”
萧望舒语气淡淡:“没有。”
萧扶光直接笑了出来,“那还不是白搭,全当练字了。”
“行了,走吧。你今儿是陪我去看铺子的,不是特地出门嘲笑我的。”萧望舒抬腿往前走去。
萧扶光连忙跟上,继续问着:“姐姐,锦衣门这才刚开张,你就又要接手新的铺子,人手够吗?”
目前来说,姐姐收回了那肖掌柜贪墨的银钱,就算要再翻新铺子什么的,她手上的银钱应该也够用。
就是这人手……好像差点。
铺子里,原先管事的那些房家老家仆,手脚都不太干净,肯定不能留他们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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