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妈妈看了眼监控,又看看郁星禾,眼睛慢慢睁大,指着她:“我记起来了,就是你,那天就是你给我打电话,说我儿子发烧了是吧?”
她情绪渐渐激动:“是你打我儿子?”
郁星禾皱着眉,“我没有,我只是带他去琴房量体温。”
“量体温为什么不去教室?琴房的监控呢,我要看琴房的监控。”
有人说,琴房里没有监控。
郁星禾走到最前面,略微弯了下腰,看向一言不发的小宇,轻声说,“小宇,告诉老师,是谁打了你?”
小宇眼泪汪汪,郁星禾看着他,“你告诉妈妈,星禾老师打你了吗?”
小宇的情绪明显不对,受了惊吓一般,缩在妈妈身边,抱着她的腿,手一直在发抖。
小宇妈一下就炸了,厉声说:“还说不是你?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你打了我儿子,转头又去装好人给我打电话,年纪轻轻这样歹毒,配当老师吗?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你以后不生孩子吗?不怕遭报应吗!”
这话一出,场面彻底控制不住,身后那几个闺蜜立马跟着起哄,吵吵嚷嚷要往前冲,对面几个老师护着郁星禾,推搡间,秦月脾气上来了,胳膊一抡把那几个女人甩开:“行了!”
“这里是幼儿园,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好好说话不行吗?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打的,亲眼看到了吗?”
对面一女人说,“那也不能证明不是她,整个幼儿园都查过,只有琴房没有监控,孩子从琴房出来整个人都打蔫儿了,刚才吓得直哭,不是她还能有谁?”
秦月护着郁星禾,“有一说一,有证据就上,没证据别在这捣乱,这是学校,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小宇妈冷笑:“学校?你们这样的学校毫无师德,纵容老师虐待儿童,早就应该倒闭。我要报警,警察来了看你们还敢狡辩,”她指着郁星禾,“警察来之前你一步也不能踏出这个门。”
“报警吧,”郁星禾开口,“我不走。”
她无辜被冤,已经够糟心,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她自认问心无愧,知道如果再这样吵下去,她们只会没完没了。
再说孩子身上确实有伤,不管是谁做的,都要把那人揪出来,不能就这样算了。
警方很快就到。
他们查了监控,又仔细询问郁星禾当天发生的事,郁星禾实话实说。一番调查后,警方表示证据不足,不能只听孩子妈一面之词就下定论,但他们表示会正式立案调查。
虐儿不是小事。
小宇妈十分不满,先入为主的印象已经占据了她的思想,死活认定就是郁星禾打了她儿子,并且对警方的处理方式表示怀疑。
警方也没惯着她,该怎么办怎么办,而且明令警告她要冷静处事,不许闹事。
这一天下来,郁星禾精疲力尽,晚上的钢琴课也请了假没有去,一到家就躺在沙发上。
贺幼霆还没有回来。
她脑子很乱,仔细想了一遍白天的事,觉得情况对她有些不利,其实琴房本来是有监控的,可去年她刚来没多久,监控就坏掉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修。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这事大概只能寄希望于警察了。
茶几上的手机响,是贺幼霆打来的,“到家了?”
“嗯。”听到他的声音,她一整天都无处发泄的委屈似乎有了一个宣泄口,她抿着唇,“贺幼霆,我——”
“星禾,我今天晚一点回去,有个饭局必须去。”
她顿了两秒,咽下已到嘴边的话,应着他:“是之前提过的那个吗?”
“对,大概会很晚,你先睡,不要等我。”
那边有人叫他,贺幼霆应了声,对着电话小声说,“我先挂了,你早点休息。”
郁星禾闷闷地挂了电话。
他说的那个饭局她知道,几天前就听他提起过,要谈一个融资项目,是乐思优品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如果成功,年底的年终总结和财报将会十分漂亮。
郁星禾窝在沙发上躺了一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她迷迷糊糊,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人抱起来,她顺势搂住那人脖子,靠在他怀里。
贺幼霆身上有股酒味,不知道喝了多少,他抱着她上楼,“怎么睡那了?”
郁星禾说:“懒得动。”
他把她放在床上,睡衣拿过来,两手摁在她两侧,低了头看她:“换衣服好好睡,我下去洗澡。”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等她说话就转身下楼,边走边脱衣服,大概是真的很讨厌身上的烟味和酒味。
他虽然是一贯的柔声讲话,但郁星禾看得出来他脸色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谈的不顺利。
二十分钟后,贺幼霆一身清爽走出来,头发吹干,在楼下打了个电话。
具体内容郁星禾听不太懂,但听得出来是给贺季常打的,在询问一些意见。
能让贺季常出马,想来事情很棘手。
没一会,他挂了电话上楼,郁星禾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他神色轻松,走过来先拉开被子亲了她的唇一下,然后关灯,爬进被窝。
他习惯性地将手伸到她脖颈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另只手搭在她腰间,深深舒了口气,“睡吧,很累了。”
郁星禾耳朵贴在他胸口,想要说的话都被压下,通通换成了对他的担心。
这一夜,郁星禾在焦虑和担心中度过。
郁星禾本以为这事只要安静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