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本体放在地下室,好老土的想法,一般也不会有人打开这里就是了。”
他顺着楼梯向下走去,楼道里全是附着在墙上的肉块和血丝,到处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味道。
潮湿……腐烂……异味……肉块……这确实是有些太过恶心了,就像是R级恐怖电影里常备的东西。
“就怕伤口感染了……”
余庆这样说着终于看到了楼梯的尽头,是一个拐角,鬼知道下面又会隐藏着什么东西呢?
余庆掏出那把手枪,由于他并不清楚手枪的构造,就哪怕是构造弹夹他都做不到,所以这玩意除了能用把手砸人以外对余庆来说没有作用了。
他将手枪丢了下去,一只怪异的全身如同肉块组合一般的怪物冲了出来,余庆跳了下去,将剑刺入了它的脑袋。
“未完成体……是吗?”
余庆顺着走廊继续前进。
中途遇到了许多未完成的怪物,余庆以右手骨折为代价将他们一一杀死。
“他们越来越没有理智了,就连攻击都满是破绽,白露杉那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上层那些完成体的战斗本能十分的可怕,但如同现在一样,他们没任何技巧,只是单纯的依靠本能去扑食敌人,尽管如此,还是十分不好对付。
但下面的人,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更加的没有理智,就像一头野兽一般。
走廊走到了尽头,余庆也感到庆幸,毕竟这满是恶心物体的走廊确实让他十分头疼,就说踩在地上的粘液吧,恶心的同时还散发出一股恶臭,对心理的折磨比身体还强。
余庆打开了走廊尽头的门,这里似乎是一处防空洞,原本代表安全的地方,却被恶心的肉块所占领,那些肉块不断的喷涌出新的肉块,而那些肉块又立刻如同活体一般组合了起来。
而在这充满粘液和令人作呕的中间,一块巨大的肉块在不断地跳动着,它好像是心脏一般,上面却堆积了无数的人脸。
而正当他想要走上前去,用手中的剑杀死这令人作呕的怪物时,世界都静了下来。
一切被黑暗覆盖,或者说变成了黑暗。
脚下也不再是那柔然到让人误以为是内脏的肉块,而是那没有任何感觉的虚无。
“唉……”
余庆默默地叹了口气,猩红的眼睛看向前方,那个在黑暗中唯一的存在。
“余庆……”
对方喊了他的名字,那声音让余庆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让人忘记了此时要做的事情。
是桐祈。
以及,所有余庆在乎的人。
他离婚的父母,兄弟,挚友,爱人,老师,甚至是他亲手埋葬的那几个生命。
“看到了吗?他们在等着你。”
“而你却从来不敢好好的去面对他们。”
白露杉的声音在余庆的耳边响起,可是相比平时,那声音变得更加稚嫩。
“你从小就因为父母的离婚而变得缺爱,孤僻。”
“你变得想要活得有意义,来以此获得活下去的动力。”
“但好可惜啊,你的天赋并不能让你充实,你的朋友死在你面前,而你却总是逆来顺受,哪怕有了桐祈和他们,你也还是一直在缺爱。”
“多么贪婪啊。”
“是吗?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余庆笑了笑,那笑脸像是个自嘲的小丑,像是个魔鬼。
“白鹭庭只是你的老朋友,你和她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你却还是要用你那虚伪的怜悯去帮助她,给她希望。”
“你怎么就这么清楚呢?我虚伪的怜悯。”
“我们是同类人,我们都为了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而去行动,所以我当然懂你的想法。”
白露杉的声音像是魔鬼在诱导另一只魔鬼走入自己温暖的怀抱那样,让人十分清醒,又忍不住想要堕落下去。
“你活的太累了,没有能力,没有天赋,没有办法满足你的缺失。”
“来加入我们吧。”
白露杉的身影在余庆的眼前显现,在他的背后,站着许多的人们,有白家家主,还有白母,甚至是梦妻。
她的眼神里充斥着幸福,和周围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是这里除了余庆外唯一清醒的人,可是却依旧成为了白露杉的工具。
在她的眼里,余庆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感:
有自己害死了家人的后悔……
有再次看到家人还活着的庆幸……
还有和爱人在一起组成一家三口的幸福……
以及……
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的悲伤。
但她还是依旧,清醒地,堕落着。
“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