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秋苑处处透露着悲凉和满目疮痍,而醉秋苑外却是灯火日天,热闹非凡。
今日是叶家嫁女,虽只是为妾,但是好歹是嫁女,更何况对方还是皇室,所以这喜宴自然也是要办的。
日上东际,王府原本前一天还因府中家事显得格外阴沉,今日大红花挂门前,四处张灯结彩,连王府四处的灯笼都是含红带喜的。
喜宴是设在王府后园中的水亭之上,无数的宾客来来往往,无一不想着攀附安平王这棵大树。
安平王可是因助拥太子上位的,得了皇上的重用。
先皇原先可是极为疼爱锦王,众人云说纷纷,朝中各方势力也都倾向锦王,大家都以为最后太子可能被废,哪想最后太子一路稳坐到现在的皇位。
而锦王因贪污军饷,伸手国库,被贬封地无诏书不得回京,这还是先皇心软若换成现在皇位上的那位,怕是要死千百次了。
说不知道当今圣上,看着翩翩公子温润儒雅,但是手腕那叫个雷霆之势,干脆果决。
上一秒还跟你喝茶谈笑,下一秒就能直接将你打入地狱。
而安平王府一开始支持的也不是太子,而是锦王,只是半路窜出个萧寂舟,他以安平王府世子之位无条件支持太子,而锦王事件刚好就是这安平王世子揭发的。
紧接着锦王败了,太子之位也稳坐,而安平王府老安平王西去,家中庶子也因锦王事件贬的贬杀的杀,最后太子登基,这安平王府也就顺利落在萧寂舟手中。
王侯将相,皇室贵族那点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谁能坐上位置谁就有说话权。
萧寂舟身着红衣,头戴金冠,身姿挺拔面相英俊,他手持红色杯盏,身后跟着官家一路四处敬酒。
今日是他大喜,心情也算是愉悦,总算不是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的脸,而是走到哪里都是眼含谦虚的笑意,给人留了一副好印象。
众人也纷纷夸赞,年少有为,不愧为皇室子弟,果然是英杰辈出。
刚入席不久,沈公公带着皇上的旨意来为安平王贺喜,众人心叹果然不愧是皇上器重的人。
而女眷这边因王妃卧病在房,侧妃又是刚进门,不宜出面,所以只能由他身边的大丫头青淑招待着众人。
青淑倒也能干,在江皖虞倒下这两日将王府上下操持得井井有条。
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当初江皖虞未嫁进门这王府上下都是她打理的。
但因江皖虞进了门手中权力被夺了去,江皖虞虽没亏待他们这些下人,但她心中依旧不满江皖虞。
这次王府布置,她也有意没去布置醉秋苑,但却将宴会布置在离醉秋苑不远的地方,目的就是要江皖虞看清,她现在不过是王府一个无权无势的主母。
她怎样想江皖虞不知道,江皖虞现在是身心俱疲,她只想好好睡一觉,那种永远长眠于地底那种。
但穗竹告诉她,母亲,阿姊尚在,所以她得撑着,若她倒了,那阿姊就真的无所依靠了。
江皖虞微微靠在床边合眼沉思,背上和胸口时不时的抽痛,让她无法集中思绪,一张脸为此拧成一团。
“王妃喝药了”
穗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从门外进来打破了江皖虞的思绪。
她睁开眼,刚哭过的眼睛还有点微红和红肿,她伸手接过药碗,看着碗中荡漾着一圈一圈汤纹的药。
鼻尖微微发酸,她拾起药勺,轻轻搅动着汤药,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以前,不爱喝药时,阿棉每次都会语重心长的劝她,还会准备一盘蜜饯哄她喝药。
可惜人已逝,往事不再复嫣。
身侧人已故,只留她一人长涉这漫长的人生。
江皖虞将已经空了的汤药递给穗竹,扶着床沿强忍着身上的痛起身。
明日母亲他们就要启程自己的为他们做点什么。
穗竹见状,连忙将碗放下去扶江皖虞,有些着急:“王妃,你身子没好,不宜下床,想要什么告诉我就是!”
江皖虞着穗竹的手,就朝她跪下,眼眶微红着哀求道:“我这样是出不了王府,萧寂舟也不会让我出府,穗竹我求你帮我办件事!”
这些年嫁给萧寂舟,明面上自己掌权,可实际是萧寂舟掌权。
阿棉在时自己身边还有可用之人,现在阿棉不在了,她身边也就没有可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