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宁从念儿手中拿过步摇,笑着说:“念儿乖,去挑剩下的首饰好不好?”
念儿乖乖点头,看着她垂目凝视步摇的模样,有些好奇地问:“母亲,这步摇对你很重要吗?”
往常她和母亲想要什么,母亲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她,可这步摇却是母亲第一次拒绝她。
而且,她瞧着母亲是有些伤心?
江祈宁笑了笑,没解释,只是和念儿说起了待会儿带着她和平儿打雪仗的事情,念儿的注意力便被转移走了。
她将手中的步摇小心翼翼的收好,才带着念儿一同出门。
每每同两个孩子在一起,她才会暂且忘记压在心里的烦闷事情。
也好在,一连三日周宴都未回来。
一直到清瑶公主回朝这日,江祈宁才在马车上见到他。
周宴正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休憩,清朗的五官少了几分刚毅,添了几许儒雅,眉宇间的倦怠更甚。
在红色的官服的映衬下,他的皮肤极其白皙,狭长凤眸掩盖在长而密的睫毛下。
倒是玉树临风,秀美多姿。
察觉到马车内多了个人,周宴睁开眼,目光落到坐在旁边静谧不语的江祈宁身上,弯唇一笑,唤她的名字:“宁儿。”
“嗯。”江祈宁垂目未看他,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那夜的事情,还在她心中是个郁结,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能保持沉默。
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周宴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是看不够似的,眼底满是温柔的爱恋。
良久之后,还是周宴先开口,声音温和:“这几日忙着和太子处理扬州之事,未得空回来,不知宁儿可有消些气了?”
他说着,掩唇轻咳了几声。
江祈宁本能的抬眸看他,就见他脸色微白,眉心紧拧,一副不适的模样。
她眼里的担忧不掩,默默为他倒了杯热茶,双手捧起递给他,轻声道:“虽说公务要紧,可姐夫的身子更为重要。”
对面女子今日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梳着妇人髻,头顶插着一支简单素雅的玉兰簪,耳朵戴着一对珍珠耳环,面上脂粉略施,整个人干净素洁,宛如山涧幽谷里盛开的兰花。
明知她是不想抢了风头,才会打扮的如此简单,但在他眼里,宁儿依然是整个上京最漂亮的娘子。
周宴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喉咙舒缓一些,看向她的目光更柔软了几分。
“我这身子骨一贯不行,总会病怏怏的,幸亏有大夫帮我调养,否则现下指不定躺在床榻上……”
“别胡说八道。”
江祈宁蹙起柳眉:“姐夫,日后莫要再说这些不好听的话,小心当真让那些不好神鬼听去。”
她俨然有些生气了,迎着他的目光,唇瓣紧紧抿起。
“好,我错了。”
周宴心中只觉得柔软,温声细语地哄劝道:“是我不对,宁儿也莫要再同我气恼了,可好?”
江祈宁未说话,只是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又默默为他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