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更换,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亮白。
江祈宁起身时,周宴已经离开了。
外面飘起飞雪,她任由夜阑为自己梳好妆,出门时,想起了愿儿,便问了句:“愿儿的病还未好?”
夜阑敛下眉眼,遮住眼底情绪,轻应了一声:“还未,不好让她将病气传给夫人。”
“她这次倒是病的久了些,晚上回来,我去瞧瞧她吧。”江祈宁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具体。
她刚走出国公府,准备上马车时,却忽然被一道女声唤住:“夫人!”
江祈宁回头望去,就见沈心月向她小跑过来,而沈心月身后则跟着周渡。
想起昨夜周宴的话,江祈宁眸光淡了几分,等着她先开口。
“夫人安好。”
沈心月和嬷嬷学了几日礼仪,这次见了江祈宁,主动行了一礼,才缓缓开口:“老夫人让夫人多带着我些,今日在平遥郡主的生辰宴上,便劳烦夫人了。”
她都搬出了老夫人,江祈宁自然不好再挑什么理,轻轻应了一声,又将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周渡身上。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周渡方才抬眸与她相视一眼,她便已然收回目光,上了马车。
瞧着她干脆转身的背影,周渡眸色微变,冷嗤了声,也想要去到前面翻身上马。
千方百计让他来的是她,现在不待见他的,又是她。
这女人当真是多事儿。
“阿渡,我去哪里?”
沈心月瞧着他要离开,连忙跟了上去:“我同你一起乘马吗?”
她的嗓音不低,江祈宁坐在马车里听的一清二楚,垂目望着炊烟袅袅的香炉,而后缓缓掀开马车帘子,看向他们二人,不紧不慢地说:“这天寒地冻的,小心受了凉,沈姑娘便上马车吧。”
“我还是和阿渡一同骑马吧。”
沈心月紧紧揪着周渡的袖口,怎么都不愿意放手。
难得这样好的机会,能同周渡单独相处,她才不稀坐什么马车。
周渡拧眉瞧着她的手,暗自使了些力气,想要将袖口扯出,但沈心月的力气也着实是大。
他总不好当众落了一个姑娘的面子,正想要说什么,就听江祈宁徐徐又道:“小叔也坐马车吧,这风雪漫漫的,骑马应当也不好行走。”
闻言,周渡面色微顿,抬眸望向她,明明想要说拒绝的话,可在瞧见她那双盈盈波动的杏眸后,便脱口而出了同意的话:“这样也可……”
话落下的一瞬,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胡言乱语了什么,瞧着江祈宁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很是追悔莫及自己方才的话!
但若是现在改口,那更是生疑。
思及此,周渡掩唇轻咳了声,装作若无其事道:“嫂嫂思虑周到,那便听嫂嫂的吧。”
反正总不是他想去的,是她勾着他去的。
江祈宁单手托腮,静静看着他装作一本正经走来的模样,不由一笑。
倒是沈心月不情不愿跟了上去,她好不容易等来同周渡能够独处,现在却被轻易打破了。
所以怎么看江祈宁都不顺眼,上了马车,脸上也挂不出个笑,闷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