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走了,留下江临舟跟江策川在屋里,像是觉得两个小孩起不了什么气候一样,一个人也没留就走了。
在浓烟越来越呛的屋子里,江临舟使尽了浑身解数,用牙齿把困住江策川的绳子咬断了,一嘴的血喊着叫江策川走。
江策川哪里肯走,但是门外脚步已经逼近了,再不走一个人都走不了了。
“他不会杀我的!但是会杀你!”
原本还因为江临舟昨晚狠狠折腾他而生闷气的江策川听着江临舟的描述,想起来了他主子满罪的血,和咬紧牙愤怒到眼睛通红的模样,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江临舟再怎么恩将仇报再怎么混蛋不要脸,对他好是真的,甚至不要命都要救自己,这一点江策川没法说什么。
不就是要他个()(),给他上上怎么了,大老爷们又怀不上,又不是要割他块肉……江策川开始这样开导自己,然后颇为大度地拍了拍江临舟安慰。
他的过去我都明白,你的经历我都心疼。
江临舟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说道:“生你的气去。”
江策川傻眼了,明明自己已经给他台阶了,结果江临舟不仅不下,还把他的台阶抹平了。
腰还疼得要命的江策川也不愿意再哄着他了,拽出底下的箱子猛踹一脚,原本他是想直接把箱子踹下去的,结果箱子没关好,箱子倒是掉下去了,但是箱子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带刀还没看明白那都是什么,就见沈无疾像是眼睛被扎瞎了一样,哀嚎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一把年纪还要遭这种罪!”
偏偏那些东西形状跟骨头一样都是柱状体,见雪看见满地的()()眼睛就发亮了,咬着一个就要往贺兰慈那里递。
吓得贺兰慈直往带刀那边靠,“见雪!松口!”
见雪见贺兰慈一脸抗拒,哼哼嘤嘤着又去找带刀。
带刀刚要伸手去接,立马被贺兰慈拉住,对着江策川大骂:“不准拿!江策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东西你拿出来干什么!”
江策川也急眼了,赶紧反驳道:“又不是我想拿的!我是想把这东西扔了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刚才还在跟贺兰慈据理力争的江策川下一秒鬼哭狼嚎。
江策川跟带刀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毕竟之前江临舟也是经常拿针去扎江策川。这个情况延续到现在倒也不稀奇,毕竟他们的武功都不错。
刚刚扎完人的江临舟起身把散落的东西都用脚踹下轿子去了。他正准备去拿见雪口中的那一根,就被见雪呲牙警告了。
见雪是第一次见江临舟对他不熟,又加上狼护食的习惯,让他凶狠地呲起牙,嘴里呜呜低吼。
还没等他威风够,贺兰慈一巴掌拍在他脑瓜子上,一下子把见雪凶狠的眼神都拍清澈了不少。
“再敢呲牙试试,把东西给他!”
挨了一巴掌的见雪听话地松了口,焉焉地趴在带刀的脚边。
江临舟拔了江策川身上的针,阴测测威胁道:“你丢了我就再送来,我看看是你扔的快还是我买的快。”
江策川原本还想再说几句,但是一看江临舟的脸色,立马老实闭上嘴了,一般情况下他都是比较识时务的,知道什么时候他能跟他主子顶嘴,什么时候不能顶嘴。
这么一闹,江临舟也不好再继续了,只说了句“还是回去再说吧。”
说着他揉了揉眉心,像是很累的样子靠在江策川的肩膀上准备睡了。
京城到神仙谷绝对算不上近,来回往返更是折磨人,他现在疲惫也是应该的。
贺兰慈见他如此疲乏,也不好再说什么,过去的事再也不能倒流,当年藏云阁被烧他没帮上什么忙,毕竟那时他自己也身陷囹圄。
就跟贺兰慈两次身陷囹圄,江临舟也无能无力,毕竟那时候他被熊熊大火包围。
命运总是在无形中捉弄人,阴差阳错地错过,又莫名其妙地相遇,谁也说不明白。
时隔几年,他们又重聚在一起,踏上了回京的路。
◇
今夜,大婚
行至山下,几人换乘马车,江临舟他们似乎是非常困顿,都在闭目养神,贺兰慈掀开一角帘子,看着一山一山又一水。
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京城依旧热闹,叫卖声从未停歇,似乎并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沉寂。
江临舟给他一个眼神以示安慰,他要贺兰慈独自跟着他去进封受赏,带刀不肯离开,贺兰慈伸手掐了掐他的掌心,便跟着江临舟进去了。
江策川见带刀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说道:“你怕什么?那个小崽子对江临舟唯命是从,为难不到他们。”
要是说上一任老皇帝是虎豹豺狼,这一任的皇帝简直比狗崽子还温顺,江临舟说什么就是什么,江策川看不惯他的窝囊样,心里行动上都是鄙夷不屑。
但是一个稚童面对权势滔天的宦官他又能做什么?
带刀一直很讨厌皇宫,光是坐在这里都叫他心神不宁,哪怕屋子里还熏着安神的香。
沈无疾眼皮一抬,从身上摸出瓶小葫芦来,打开塞子就倒出两颗黑褐色的药丸,“张嘴,啊。”
带刀看他一眼,见他是对自己说的,问道:“什么东西?”
“自然是好东西,安神静心的。快点,来,张嘴。”
带刀一下子把头扭了过去。
沈无疾见他不识好人心,自己把那两颗药丸丢嘴里了。然后对着见雪说,“小子,过来,让我摸两把。”
见雪根本不搭理沈无疾,用舌头打理自己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