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枭将发疯的严微子按住,医生慌乱地跑出去,“快来人拿束缚带和镇定剂过来!”
走廊上脚步声凌乱,祝昭昭猛地冲到床边,在保持安全距离的同时一脸真诚地看着严微子,“我相信你!但是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没有人相信我!”严微子声嘶力竭地大喊,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这世上……没有人相信我……”
“严微子!”段枭一边呼喝一边抓着严微子的手,使劲按向她掌中的劳宫穴,“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没有人相信你?”
劳宫穴有清心安神的作用,严微子挣扎的力道明显减小,祝昭昭也立刻附和:“是啊,微子,你觉得没人相信你是因为没有遇到正确的人,现在我们来了,我们相信你!”
严微子转过头,怨毒地盯着祝昭昭,“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她看着手拿束缚带和镇定剂冲进来的医护人员,自嘲一笑,“十年了,我受够了……”
“她要自尽!”祝昭昭急得大喊,刚扑过去就脸上就被溅了几滴血。只见段枭直接将手塞进严微子的口中,随后一拧便卸掉了她的下巴。
一旁的医护立刻上前打镇定剂,刚要用束缚带被段枭阻止,“没必要,她没有攻击性。”
医生指了指他被尖牙划破的手,“她已经伤人了!”
段枭烦躁地吼了一声,“她是人不是动物!我能感受到她的力道,她并没有想要伤害我!这是不小心被她的尖牙划破的!还有,你们多久给她做一次心理测评?她现在还有精神分裂症么?”
医生被他突入起来的脾气吓到,连忙解释道:“心理测评每个月都做,严重躁郁,精神分裂的问题已经通过药物控制住了,近七年都没有再犯过。”
“七年?”祝昭昭震惊道:“她的八项核心症状呢?”
“近几年一直在显著改善,但是她的心理评估一直不健康,而且……”
“心理不健康可以接受心理治疗,而不是被绑在这里!”祝昭昭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八项核心症状改善连续超过六个月便可以判定患者的精神分裂症痊愈!你们为什么还要将她束缚在这里?”
“我……”医生被两人气势吓了一跳,结巴道:“我、我们通知过她的父母,但是对方拒绝让严微子出院啊!而且严微子确实具有攻击性和自毁倾向,就像刚才一样。我们也不能放任她在社会上游荡。”
祝昭昭深吸一口气,抹了一下脸后平静下来,“对不起,我刚才脾气有些急。她的躁郁症是激素还是器官器质性病变导致的?有查明原因么?”
医生沉吟片刻,“查过,是心理上的问题,她之前就有抑郁倾向,在父母长久不来之后,逐渐转换为躁郁症。”
说白了,是经受过苦难后无人理解又被抛弃导致的疾病。
她发疯般地想有人爱她、触碰她,即使是来人带着冰冷的针管与束缚带。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严微子平静地睡着了,祝昭昭透过她骨瘦如柴的脸颊仿佛望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祝昭昭移开目光,问医生:“从她入院开始,至今为止所有的治疗档案,能给我一份么?”
医生迟疑地点了一下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有手续。”
“没问题。”祝昭昭在等待木成林审批时就坐在严微子的病房等候,段枭站在一旁静静地望向病床。
两人难得在空闲的时间里没有说话,目光是同样的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严微子颤抖了一下眼皮,醒了过来,她迷茫地坐起身,看着自由的手脚发怔,“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绑住你?”坐在角落的祝昭昭笑着开口,“因为我们知道你不是真的想伤害人,你是太无聊了想找人说说话,对不对?”
“不是!”严微子瞬间换上一副冷脸,“你说得好听,坐那么远还不是怕我伤害你?”
“不是……”祝昭昭站起身,段枭还以为她是想靠近,连忙拦了一下,谁知祝昭昭活动了一下腿又坐了回去,“……才怪!”
严微子:“……”她眼一翻躺了回去。
祝昭昭心平气和地继续开口:“严微子,我们今日的谈话,决定你是否可以离开这里,你确定不配合么?”
良久,严微子再次坐起,绝望地一笑:“出去后我去哪?”
“给我打工。”祝昭昭毫不犹豫地开口,“听说你读的是艺术系,会跳舞,我正打算开一个MCN公司,你可以过来,底薪一万加当日流水三七分,我七你三,怎么样?”
严微子呆呆地望着她,“MCN是什么?”她已经与社会脱轨十年了,有许多名词都不知道。
但是祝昭昭并不打算解释,她像是引诱兔子出动的狐狸一样,一点点地抛出诱饵,“等你离开这里,你可以自己去查。”
她给严微子规划了一个美好的蓝图。
在狐狸的诱惑下,小白兔严微子终于松了口:“……2014年跨年夜,魏合约我去酒店跨年,冯爽说她也在,我便放心地去了,到前台时恰好遇见服务生,她问我找谁,我说去415,并在前台登了记,一进门,冯爽便递给我一杯水,我喝下去之后就懵了。”
即使再回忆,严微子依然神情恍惚,“我感觉我不像我了,我做了很多奇怪的事,也看见了奇怪的画面……”
“对面楼!有两只猴子在杀人,这太奇怪了,我就想拿出手机录下来,后来我看见猴子把人拆了,放进锅里,再后来,我的手机也被猴子打掉了!”
在开心水的副作用下,严微子视角中的经历离奇而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