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有种特殊的感知机制,当背后有人在注视自己,往往会有种莫名的感应,回头看去,却又没有发现可疑目光。
这种科学难以解释的“被凝视感”,心理学家指出是受焦虑情绪影响,对环境中微妙信号的无意识反应,并不是超自然现象。
洪雪以为她习惯了自我封闭,对外界有种本能的紧张感,才总觉得有人凝视自己。
但每次有这种感觉,都是她带着澄澄在庭院里看书的时候。
现在想来,那个注视她们的人,有可能是阿伟,也可能是澄澄的亲生母亲。
洪雪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听她说说这四年来的经历。如果当年宋铁军背着妻子卖掉女儿,她又是怎样发现真相的?
她没有预想中的悲愤,她很冷静,也很理智,而且她们有相同的目标。
金樽雅汇,邵思颖名下那家高级商务会所,奢靡之下掩盖着令人发指的罪孽。
洪雪至今还记得,被禹明辉销毁的那份证据里,标记的姓名有代孕的妇女,订购婴儿的买家。不过重名重姓的人太多,仅靠这几个名字犹如大海捞针。
当年那份记录日期和金额的交易文件,才是足以定罪的证据。但狡猾的罪犯不可能束手就擒,如无意外,过去的罪证都以另外的方式洗白了。
洪雪通过阿伟和她保持联系,得知邵思颖的罪行仍在持续,更为紧密地策划如何揭露罪行。
也许是上天垂怜,没过多久,洪雪等来了与她见面的良机。
禹洪科技的元老股东郭董事,六十岁寿辰将在金樽雅汇设宴款待商界同仁。
在每周例行的家庭聚会中,洪雪听到父亲和丈夫商量邀请名单,随口说她想见识一下富丽堂皇的会所,也想见见那些公司股东。
她抱着怀里的女儿,语气轻松像在谈论天气。
禹明辉笑容很淡没说什么,洪永胜却觉得女儿懂事了,知道帮娘家出力了。
“是啊,你身为公司监理,连自家的股东都认不全,说出去难免让人笑话,也该学着做好明辉的贤内助了。”
洪雪夹了一块虾仁送进女儿嘴里,笑着点头:“除了来过家里的几位股东,其他人我还真没见过。”
她愿意走出去参与社交,洪雪妈妈也很高兴。
“你早该这样了,多出去和朋友们打交道,比吃什么药都管用!再说,明辉有个这么漂亮的总裁夫人,经常带出去让他们羡慕羡慕。”
岳父岳母一致赞同,禹明辉当然不会让他们扫兴。
“那我也要好好收拾一下,不能给我老婆拖后腿,干脆就穿我那套新郎礼服吧。”
洪永胜夫妻被他逗得仰头大笑,洪雪拿起白色餐布擦去女儿嘴上的油渍,抬起头迎向禹明辉巡睃的目光,对他自信地笑了笑。
郭董事寿宴当晚,洪雪稍作装扮已是明艳如初。
她戴上一整套禹明辉送的钻石首饰,穿着镶嵌珍珠的高定礼服,身姿娉婷走出化妆间,禹明辉看到她眼前一亮。
“老婆,你好美。”他仿佛回到了新婚燕尔的好时光,洪雪不再受抑郁症困扰,重新爱上了他,他们仍是别人眼里的完美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