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动静,冲虚道长还有小道士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可是在叶恒灵力的影响下,周遭的磁场都发生了改变,以至于两人睡的无比安稳。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附近的居民也是如此。
月华混合着灵力,一股淡淡的白雾从庙宇内部升腾起来,朝着周围不断扩散,很快就将方圆百里的地方容纳进去,多了几分缥缈感。
雾气逐渐变得浓重,宛如流动的白色瀑布,月色下的街道安静到了极点,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偶尔传来如雷的鼾声。
由于这白雾当中还混合着叶恒的灵气,就相当于天然的无线信号,将所有人的梦境都串联一起。
就像当初在科研室那样,只不过现在叶恒修为更加深厚,所以受影响的范围也不断扩大。
冲虚道长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也不知道年纪大了,还是其他缘故,距离上次做梦,他早就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环顾四周,皆是白茫茫的雾气,恍若身处云端,倒是有种别样的感受。
他朝着前方走去,白雾好似没有尽头,不过好在因为是梦,倒也并不觉得疲惫,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隐隐听见前方似乎有声音传来,好像有人在交谈什么一样。
冲虚道长循声而去,雾气也随之变得稀薄起来,终于能够看清楚前方的场景,那居然是一栋庙宇。
眼前的庙宇恍若仙宫,琉璃剔透闪烁着不凡的色彩,就连那青色的瓦片也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时不时传来悠扬的钟声,好似大道之音,振聋发聩,让人耳目一新。
“这是——”
冲虚道长忍不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因为这和他所在的“南极仙翁庙”实在是太像了。
他不断打量,熟悉感也越来越重,特别是看到牌匾上南极真君几个大字就更加确定了。
这栋气息不凡的建筑就是现实中的小庙,更准确来说是曾经位于辉煌时期,还没有荒废下来的庙宇。
只是南极真君庙在他是师叔祖那一代就已经彻底落败,冲虚道长就没见过它鼎盛时候的模样,不知为何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但他心底莫名有种感觉,若是庙宇能够再现辉煌,大抵就是如此模样。
冲虚道长小心翼翼的走入其中,那道人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庙宇的结构方位没有什么太大改变,只是那些陈设还有壁画,宛如被一股神秘力量给注入了新的生命,重新活了过来一样。
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可是带给人的感觉却有所不同。
金色香炉里面早已不见现实的锈迹斑斑,反而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袅袅白烟升起,交汇出如梦似幻的薄雾。
壁画所描刻的图案正是南极仙翁讲道图,其中的人物栩栩如生,南极仙翁面容慈祥和蔼,座下的两个童子却是极为俏皮,仿佛自成一片世界。
这壁画竟然会是动的,不过眨眼的时间,童子便从左边跑到了画的另外一边,南极仙翁还在讲道,他们却跑到旁边偷懒去了,实在是趣味横生。
冲虚道长看的目瞪口呆。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注视,那壁画上的童子甚至还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冲虚道长的错觉,壁画上竟然还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分明是那小道士。
此刻正和几位小童嬉笑打闹,上蹿下跳的摘桃子,就像是几只皮猴,很快地面便多出了不少桃子,几人甚至还大快朵颐起来。
正在吃桃的小道士看见冲虚道长显然也愣住了,随后一溜烟的跑没影,临走前还不忘拿走了桃子。
冲虚道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正想要再看的更清楚些,耳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顿时顾不上壁画,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不远处白色和金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隐约能够看见一团人形生物,这还不是最为震惊的,而那人形生物的背后,居然是尊更加高大无比的巨人!
在巨人面前,冲虚道长恍若蝼蚁般存在,他双膝一软,差点就要跪倒在地,无与伦比的气势从身上碾压而过,让他忍不住升起顶礼膜拜之心。
古老气息蔓延,好似混沌时期,刹那之间,冲虚道长头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复存在,只剩下这道巨人的虚影,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起来。
那人形生物嘴里不断念念有词,像是古老的呓语,充满了神秘还有奥妙,虽然晦涩难懂,却给冲虚道长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却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
到底在哪里听过?
冲虚道长恍若化为一株常青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好像过了百年甚至是千年,终于听清楚人影所说的内容,神情却是大惊失色。
因为人形生物所说的话语,居然和之前叶恒的观点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冲虚道长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影,甚至双目都有些刺痛起来,他也依旧没有放弃。
人影所说的不仅和叶恒相同,若是去掉周围那些灿烂的神光,几乎和叶恒身形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或者说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眼前这尊充满威严的神衹,竟然会是那个年轻人?
冲虚道长只觉得心脏跳的极为厉害,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似乎马上就会跳出胸腔。
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弄的骇然不已。
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冲虚道长精神恍惚下,就这么站在原地,几乎和木头桩子没有什么区别。
人影身上的金光越来越灿烂,他忍不住抬手想要遮挡,恢弘的道音响彻在天地之间,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他也忍不住跟着念诵起来。
冲虚道长只觉得脑袋里面混沌一片,像是被人塞入了很多东西,甚至连神智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睛,外面却是天色大亮,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像是给地上铺了一层金色的毯子。
冲虚道长平常向来浅眠,再加上还要做早课,太阳还没有出来就已经起了,这几十年来风雨无阻,早就已经形成了习惯,不需要闹钟,也会自动醒来。
可如今看这天色,竟是八九点的光景,比往日足足推迟了三个多小时,实在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