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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沈案带来的锦衣卫和江晏舟私宅的侍卫齐齐拔刀，气氛紧绷到极点，几乎是一点就着。

江晏舟和沈案四目相对，一个杀气凛然，一个乖张狠戾，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苏潋晴慢悠悠将袖袋中的荷包系在江晏舟腰间，“那日原想送大人这个荷包的，不想惹了大人不高兴。”

“打算今儿从富春楼出来，就过来找您。”

她系好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明知江晏舟的目光就在头顶，却不敢抬眸，“手艺差了些，但胜在大人不嫌弃。”

“这颜色搭配大部分衣裳都好看，若不是特别不搭，大人日日戴着，好吗？”

这话听在江晏舟耳朵里，无异于是对他的依赖。

他喉结动了一下，“你日日陪着本官就知道我有没有好好佩戴了。”

苏潋晴莞尔一笑，眼睛亮亮的，“好，等我从诏狱回来。”

江晏舟眉心一拧，声音带了狠戾，“你哪儿也不必去！本官看谁敢带走你！”

他这样子，比多年前拿剑护着她的时候还要威武，苏潋晴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其实也没那么惨，虽然被亲舅舅和表哥欺骗了八年，可若不是这，兴许她也不会再遇见江晏舟。

苏潋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大人不必动武，不就是去协助查案。我相信大人能很快让我出来的。”

她其实想说别管她，但她知道江晏舟的性子，此时万不能刺激着他和锦衣卫动手。沈案有人证物证，闹到皇帝那儿也站得住脚，反倒是江晏舟吃亏。

先安抚好他。

果然，她这一说，江晏舟身上的杀气确实弱了几分，转身对沈案道，“诏狱，她不能去。”

沈案也不想同他硬碰硬，真要拼个你死我活，皇帝还指不定要帮谁，便也退了一步，“成。那就请苏小姐在镇抚司委屈几日。”

苏潋晴前脚刚走，江晏舟后脚就进了宫。

平日不管多大的事，皇帝都让他坐下说，今儿明明看他脸色苍白，也知他才脱离危险，皇帝却冷着脸没给他平身。

“此事让沈案查就得了，她若是冤枉的，到时让沈案给你们赔罪。”

皇帝淡淡说了句，挑眉道，“爱卿这么着急做什么，莫不是苏潋晴当真杀了朝廷命官？”

沈案显然不是鲁莽行事，这会儿功夫已经把事情前因后果呈报给了皇帝。

江晏舟道，“微臣和沈指挥使向来不对头，朝上更是意见相左，他一直对微臣不满意，怕是见不得微臣好。”

皇帝轻笑，眼里却没有笑意，“你是说沈案要对付你，故意为难苏潋晴？”

江晏舟没吭声。

皇帝眼含愠怒，声音也低了下来，“江晏舟，那苏潋晴到底是金子还是银块儿，值得如此鬼迷心窍非要和她在一起？”

江晏舟摸不准沈案到底还说什么，怎么皇帝对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这么大，让他不得加倍小心应付。

“微臣喜欢她。”

皇帝之前不知道苏潋晴的身份，便信了。现在知道了，便觉得江晏舟这句喜欢分明就是在哄骗自己。

“你江晏舟还会喜欢谁？朕与你十年相交，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岂能不知！”

“朕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为什么非她不可？”

皇帝骤然动怒，江晏舟心中隐约有了猜测，若真如他所想···

江晏舟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臣从前不得已做个冷情冷性的凶残之人，但臣并非从小就是如此。”

“臣是读书长大的，臣自然也会喜欢人。”

皇帝舔了舔后槽牙，笑容充满失望，果然佞臣永远是佞臣！

“可你在大督公手下学的才是生存之道，你现在说你读圣贤书长大，也不怕江太傅在天之灵失望！”

皇帝气得厉害，言语说的有些重了。

江晏舟紧绷的面容如一滩死水，越是平静越不知道下面藏着什么样的凶险。

“臣自是没脸再拜祭父亲，死后也不敢入族谱。臣手里沾了多少血，不需要陛下提醒。”

“江晏舟！”皇帝怒目圆瞪。

江晏舟叩头，“微臣对陛下从无所求，如今只盼陛下不要为难苏潋晴。”

“她是无辜的。”

无辜？

皇帝暴怒，茶盏直接摔在江晏舟面前，“她是苏敏的女儿！林儒到死护着先帝遗招，这东西到现在还没被找出来，很有可能就在苏潋晴身上！”

江晏舟脸色深沉如海，果然如此。

难怪他和皇帝这么多年都没红过脸，皇帝今日却动了气。毕竟皇帝登基不是正大光明，遗诏落在谁手里，皇帝都不安心。

原本朝中一直就有流言说他只手遮天，蛊惑陛下，皇帝就算平日表现的再不当回事，也忌惮他手持遗招，挟天子以令诸侯。

其实上次他说要隐居乡野，皇帝还赐了郊外庄子，就看得出来皇帝并不是真的信任他。

江晏舟很快调整好思绪，“谁跟陛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