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听到这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动辄杀人的模样吗?再说了,想弄死赵家的人,放把火就够了,哪儿用得着五千两?”
谢云霁看着那借条上的娟秀字迹,面色深沉的看向了姜月梨。
“姜月梨,你要这么多银子,到底做什么?”
这五千两白银,姜子安必然是拿不出来的,就算把他从小到大攒的那点家底全都掏空了,估计也凑不出来这么多。
至于程氏和将军府,想掏出这么一笔银子,也势必会对姜月梨有颇多盘问,没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姜月梨留,就会让他打消这不该有的念头。
也难怪姜月梨找到了自己。
谢云霁垂着眼眸,目光一转,“你若不把话说清楚,这笔银子我是不会拿的,若你作奸犯科,我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面对谢云霁的连番盘问,姜月梨只得开口,“我只是想赚些银子罢了,可这赚钱是需要本金的,我月钱不多,若单指着这些来拉拢人脉,收买人心,只怕是不够的。”
“就只为了赚钱?”谢云霁仍然不信。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谢云霁已然摸清楚了姜月梨的脾性。
姜月梨从来都不做亏本生意,光是护国寺那一遭,这人的本事她就见识过了。
若只为求财,岂不是有比做生意更快的来钱之道?
“更何况,这士农工商,商在最末,你就算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吧?女子经商,哪是那么容易的?”
谢云霁思来想去,显然已经忘了姜月梨是个疯的。
他的问话一出口,姜月梨就笑了。
她满不在乎道:“名声有什么要紧的?无外乎就是被人说上两句,我还能少块肉不成?”
姜月梨越说越觉得可笑。
名声?
她上辈子受名声所累,一辈子蝇营狗苟,小心谨慎,却仍旧为他人做了嫁衣,甚至看着自己母亲生死外祖家满门被杀时,连半点忙都帮不上!
她留了一辈子的好名声,在别人眼里不也仍旧是个笑柄?!
姜月梨缓缓抬头,正对上了谢云霁一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眸。
“若是我真在乎这些虚名,也就不会女扮男装,把二公子约到邀月楼来了。”
谢云霁释然一笑,“这倒也是,是我想多了,不过你既是为了赚钱,一年回本只怕不大可能,你应该也知道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我借你这五千两,若你一年之内还不清怎么办?”
姜月梨眉头暗皱,“我自然会还清!”
“这些话口说无凭,我还说明日太阳打西边出来呢。”
谢云霁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敲点着酒杯的外沿,看着里面荡起的酒纹路,他再次开口。
“若是一年内你还不清,这五千两便算我投入的银钱,每年年末,我要你铺子的三成利。”
姜月梨眼眸微动,只犹豫了片刻,就将自己的掌心递到了谢云霁眼前。
“此处没有笔墨,你我击掌为誓。”
谢云霁一愣,随后爽快的迎上了姜月梨的手掌。
男人的手比姜月梨大了不止整整一截,那掌心处的薄茧刮的姜月梨手心生疼。
三声击掌一过,谢云霁将欠条收了起来,再次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