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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她嗓音颤抖,结结巴巴,思绪混乱如麻,半天组织不起一个成形的字句:“安雁清,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有意的!”
安雁清克制地、缓缓地,慢慢地吸了口气,眼神中的震惊还没有褪去。
这视线没有攻击性,却让钟楚感受到,身体被刀锋割裂的错觉。
她一字一句,隐忍道:“那你,能不能,先松开你的手。”
钟楚呆若木鸡,直到这时,随着安雁清的深呼吸,胸膛起伏。
她迟缓地感受到手下的温热,浑圆的隆起和受到刺激挺立的前端,全都在她手掌的掌控之下。
她的思绪被寒冰冻结,冷意刺骨。思维凝滞缓慢,无论主人怎么驱使都转不动。
只是冥冥之中,仿佛又有把烈火从她血脉里烧起来,将她捏着软尺的手烧透了。
钟楚的理智在灰烬的余热里艰难挣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缓缓松开。
肌肤是有弹性的,她先前压下的地方,随着她施加的力道离开,似留恋似不舍,仍然紧紧贴着她的指腹。
隔着两层布料,钟楚仍能感受到那股细腻和柔嫩,软得比天上的云团还要更软,细腻到最蓬松的棉花,恐怕也无法胜过眼下的触感。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凝重。
安雁清浑身颤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白皙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凸显,袖子之前拉上去半截,能看到小臂上的肌肉用力绷紧。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克制自己内心激烈的情绪。
钟楚不敢去看安雁清的脸,更不敢主动开口打破这股沉寂。
倘若现在地上有道地缝,无地自容的钟楚绝对能跟看到救命稻草般,抓住那条地缝深深钻进去。
她像个犯错后不知所措的孩童,只敢紧紧盯着自己的脚边。但因为两人离得很近,安雁清的拳头清清楚楚映入她的眼帘。
钟楚还能不了解她的性子?
暴力从来不是安雁清这种冷静理智的人,所选择的解决问题的第一手段。但真当事情已经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时,她更不会吝啬于用物理说服的方式,强行教会敌人怎么做人。
想到安雁清的武力值,她不敢再沉默下去了,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鞋面,弱弱地,声音低若蚊蝇:“安雁清,虽然。。。。。。但是。。。。。。我是你老婆,你、你不会来打我吧。”
安雁清勉强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声音略显飘忽,仿佛神智还在风中游荡:“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
钟楚拧成一团麻花的思绪,在她这语言难以形容的语气中越绞越紧。断掉的线头七歪八扭缠在一起,根本梳理不出一条通畅的路线。
她脸色涨红,磕磕绊绊道:“安雁清,你相信我,我、我也不是那种,会借着工作的名义,故意戏弄。。。。。。非礼你的人。”
安雁清像是一台生锈的机器,迟钝点了点头,重复道:“哦,戏弄、非礼啊。”
钟楚痛苦闭眼,如果她有罪,请让上天来审判她。而不是让她经历这样一场,难以形容的心理折磨。
在一来一往的两句对话中,气氛不但没有得到缓解,甚至急剧恶化,已经凝重到仿佛能拧出水来,令钟楚感到深深地窒息。
软尺在她掌中用力握着,质地柔软的材料甚至快被她捏变了形。对于这种需要精密刻度的工具来说,她已经算是毁了这件东西。
可有个东西在手里紧紧攥着,在冥冥之中,给予了钟楚一丝微弱的勇气。
安雁清沉默注视着她,她能感受到她视线冷沉沉的,意味不明,虽然没有明显的怒意,但绝对称不上善意。
这眼神如针般扎下来,清清楚楚提醒着钟楚,她刚刚,以一种别样的方式,羞辱、玩弄了安雁清,而她甚至不能为自己做出辩解。
因为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刚才那一瞬间,脑子里到底窜出了什么想法。
她捏着软尺,用力挤出一个笑来:“安雁清,刚刚只是个小小的意外,我们还继续吗?“
安雁清闭了闭眼,再一次沉沉吐出一口气。
那紧绷的手臂、拳头,在钟楚眼中慢慢松开。她跟着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好的,那我们重新开始。”
“那我去换个工具!”钟楚心口吊着那块巨石猛然落地。她连声应了,近乎落荒而逃般回到自己的卧室。
而她身后,安雁清一动不动站着。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才慢慢抬手,轻轻碰了下自己滚烫的脸颊。
钟楚努力整理自己的工具,试图靠着这种机械式的工作,让自己滚烫到快要烧熟的大脑稍稍降温。
她将里面的东西理了一遍又一遍,时间滴答滴答旋转,眼看着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还是无法为自己找回一些冷静。
她烦躁地按灭屏幕,看到屏幕中模模糊糊映出自己的面容,忍不住指着屏幕中的人质问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抱着任何亵渎安雁清的想法,之前不可理喻的动作,纯粹只是脑子一抽顺手而为的举动。
但那可是安雁清啊,她强势的时候,是狼崽子一样强大危险的猛兽。
在她生病的时候,又是脆弱到恨不得钟楚把她捧在掌心里的陶瓷娃娃。
她怎么敢、怎么敢对安雁清做出这样冒犯的举动!
钟楚对着屏幕里的自己一叠声碎碎念:“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想的怎么想的?”
她没念到自己得到答案,反而越念觉得自己脑袋发热,之前快要沸腾的脑浆,再一次有滚烫起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