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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记不清自己身处何地,辨不清今日何夕,唯有面前的钟楚是仅存的真实。
钟楚辗转吸吮她的唇瓣,尖锐的牙齿偶尔擦过伤口,滚烫的温度燃起更深更重的痛意。
痛意不止浮在身体外面,顺着喉间蔓延的血腥味被安雁清一同咽下。于是痛苦顺着她奔腾的血液翻滚不息,连绵的火从体表一直烧进体内。
如钟楚所愿,安雁清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痛楚唤醒了安雁清所剩无几的思考能力,她的脸颊滚烫灼热,热意烧得喉咙发痛。
她按住钟楚的脸,勉强将她推远了些距离:“喂,钟楚,你疯了吗?“
钟楚半跪在床上,她则站在床边。钟楚的胳膊环过她的脖颈,几乎用上自己浑身的力气,用力按着她的脖颈。
两人缠得很紧,如果安雁清硬要躲避,以钟楚的力气自然无法真正将她禁锢。
可钟楚固执不肯放手,如此一来,倘若安雁清非要强来,难免会伤到她的身体。
“老婆,别动,要亲亲嘛。”钟楚没有搭理她的反抗,手上动作用力,还想将她压下来。
她像是得了有趣的玩具的小孩子,因好奇而舍不得撒手,完全没考虑安雁清的心情。
唇齿交缠的柔软细嫩,胜过任何山珍海味带来的味蕾刺激。强烈的新鲜感带来的趣味达到巅峰,使她流连忘返,爱不释手。
曾对安雁清的排斥完全融进酒精里,被混乱的大脑搁置一旁。
安雁清形容狼狈,能挣开,却又怕伤到她,自然束手束脚。钟楚却有恃无恐,扒下她抵着自己肩膀的手臂。
安雁清还未来及想出个万全之策,她已经稍微直起身子,再度凑了上来。
别指望一个喝醉的醉鬼行事能有条理,她亲的没轻没重,齿尖不时磕碰到方才弄出来的伤口。
安雁清紧紧蹙眉,额上汗津。她的软舌在她口中冲撞,辗转厮磨。
唇上的刺痛更加重了几分,钟楚胡乱吻着她,唇的温度在反复摩擦中,从温热升到滚烫。咬破的伤口偶尔被她尖锐的牙齿擦过,带起连绵不绝的痛楚。
痛混着欢愉,钟楚面上不知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单纯因为这个吻,她的面颊绯红似桃花,鼻息滚热炙烫。每次打在安雁清的脸上,都让她止不住身体轻颤。
安雁清眸子涣散,失神望着她美丽的脸,一时竟忘了反抗。
昏暗的光线照不亮整个房间,却给钟楚精致的眉眼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微光。
她狭长的眼尾勾起,旖旎的瑰红涂抹在白皙的肌肤上,沸腾的火焰将肌肤烧成淡红,如盛放至靡丽的花朵。
风情无限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娇媚撩人。这一刻的钟楚,让安雁清深深为她着迷。
安雁清承受着她不知轻重的吻,蔓延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辗转。被稀释,又在两人口齿中交融。
她情不自禁按住钟楚的后脑,沉醉在这份要命的美丽中。
她深深注视着钟楚的脸,甘为夜色中的精灵的魅力俘虏,忘了自己应该拒绝,忘了两人复杂的关系。
她的理智被燃烧殆尽,无法再考虑天亮如何,只想沉溺进此刻的欲望当中,放肆放纵,享受片刻的欢愉。
黑暗似乎能够给予人无尽的安全感,包裹了安雁清心底扭曲的妄念。她的欲望,她的念想,她的怀恋和彼此纠缠的过去。她已然从被动转为主动。
钟楚搂着她的手臂慢慢失了力气,滑落到她的颈侧。欲搂不搂的,像一个缱绻温存的拥抱。
她的身体异常温软,安雁清环着她的腰肢,感觉自己的手臂几乎快要陷进她柔软的身体内。朦胧的微光照亮她泛红的肌肤,像画者给画卷铺上的暧昧的底色。
她仰头望着她,湿漉漉的眸子茫然无辜,又带着大胆的蓄意勾引。如同天真的引诱,仿佛可以任她为所欲为,在其上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空气变得粘稠,急促的喘息声在宁静的夜色中震如雷鸣。玫瑰味的淡香从钟楚的发丝、从她的肌肤汇入安雁清的鼻尖。
她暖滑的双唇、灵巧的舌尖,温暖的口腔,呼吸的热气,一点点充实着安雁清的感官。
钟楚坐不住了,身躯不断向下坠去。她的双腿软了力气,全靠安雁清的支撑,才勉强保持着没有躺倒下去。
她难耐喘息,眼眸半阖,眼神妩媚潮湿,氤氲着浓重的雾气。睫毛被不知何时渗出的泪水打湿,颊边发丝湿哒哒黏在脸上。
她茫然抬眼,看起来虚弱而娇嫩。黑色裙摆在洁白的床单上铺开,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完完全全展露出来。
雪白的脚趾蜷缩,几乎与床单的颜色融为一体。纤细柔软,带着说不出来的引诱意味。
“不要了,不要了,安雁清,停下。”她艰难吞咽,想推开安雁清,想告诉她已经够了。
她的声音发抖,含着轻微的哭腔,低低的啜泣被吞咽进喉咙,轻的像是喘息。
她在安雁清的吻中战栗,隐忍轻哼,无力感受着她带来的攻击性和令人颤抖的危险。
安雁清自始至终没有闭眼,炽热的唇划过她熠熠生辉的眸子,精致漂亮的五官,颊边晶莹的泪珠带起一串湿痕,在落至下颚时被她吞入口中。
够了。
理智稍稍回笼。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可她舍不得松口,仍有一下没一下咬着钟楚的唇。她的指尖漫不经心按着钟楚的唇角,她的唇被蹂躏至殷红,唇瓣濡湿灼烫。
脸颊上留下的湿润的泪痕尚未被风干,泪珠颤颤巍巍挂在睫毛上,看着异常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