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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贺玉,行了,收起你那套楚楚可怜的伪装。钟楚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我却不是。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钟楚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安雁清唇角勾起,眸子淡淡从贺玉身上掠过:“你那些只会背后算计人的阴暗伎俩,小孩子过家家的手段,玩了这么多年,你没有玩腻,我都看腻了。”
她说的毫不客气,直接撕破两人之间勉强维持表面平和的薄弱的纸张,话中的意思令人难堪至极。
可她说话的语气不重,乍一听,竟轻柔到好似朋友之间推心置腹的安慰。
至少周围人听到模糊的字眼,单单以这种语气,完全没发现两人正在争吵,竟以为这两个多年不见的朋友,现在重新相见,为了成年人的利益网重新培养感情。
这种社交场合以在场诸人的身份,都是从小接触到大的,再清楚不过其中的社交目的。
钟楚倒是人人想要巴结,但有贺玉和她的妻子在跟旁,倒没有不长眼的人主动上前,大都识趣让远了些,给她们留出一块私密空间交谈。
贺玉勉强将酒杯放到桌上,拳头攥得很紧,保养得当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望着安雁清的眼神满是恨意,充血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安雁清犀利的言语宛如利箭,直直插入她的软肋。利刃化为刀锋,将她伪装出来的那层用来蛊惑人心、博取同情的柔弱人皮活生生剖开。
使得她脸色一时煞白,一时通红,既被戳得鲜血淋漓,同样感到无地自容。
“安雁清,我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臭虫,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她只觉得有股邪火直冲脑门,促使一句话不受控制冲破声带的阻隔,声嘶力竭,几乎喊破了音。
“我不过是想安稳度过那几年日子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又做错了什么?倒是你,你敢说你当初接近楚楚姐姐的初衷,不是为了利用她吗?”
“要不是有楚楚姐姐在,要不是楚楚姐姐护了你那几年,要不是你的过分张狂肆意险些惹来祸事,导致楚楚姐姐间接替你挡了灾,你早就死在几年前了!“
夜晚昏暗的光影成了最好的伪装,既遮住了贺玉那层摇摇欲坠的柔弱面具,勉强稳住她一直展露在外人面前的人设。
同时也遮住了安雁清微微垂首时,面上一瞬冰冷的神情。
她扶着钟楚,温声道:“可这是我和钟楚的私事儿,贺玉,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堪称降维打击,轻飘飘击溃了贺玉所有的反驳余地。
贺玉紧紧咬牙,呼吸粗重。腮帮子鼓起,额头青筋凸显。她虽然沉浸在愤怒里,在安雁清隐含警告的视线下,还是从怒火中找回了清醒。
安雁清再一次提醒她,摆清自己的位置。
她是钟楚的朋友,是、是……心怀不轨的朋友。
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将贺玉歇斯底里的控诉压过了大半。但周围人也逐渐发现不对,众人的目光不再刻意回避,神情犹疑,不时往这边看来。
贺玉和安雁清,乃至钟楚和安雁清的不和,在N市上层这个不大的圈子里,几乎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安家落魄时,没少有人想落井下石,趁机从中分一杯羹。好在安雁清很快和钟老爷子达成交易,在这场震荡的漩涡中稳住了自身。
但小辈们之间的口角矛盾,长辈们可不好插手。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终归这点小打小闹,还入不了钟老爷子的法眼。
这才是众人起初,明知钟老爷子是安雁清的靠山,更是对她信任看重至深,甚至连自己的掌上明珠都肯放心交给她时,仍愿意站在钟楚这边,为讨好钟楚试图为难安雁清的底气所在。
只是无论怎么说,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倘若今日在这里出现什么差池,钟家恐怕都要向他们问责。
气氛明显紧张起来,众人明里暗里隐晦的紧张打量,身在视线中心的安雁清自然觉察出来。
她蓦然笑了,闲闲道:“贺玉,你真敢跟我在这儿撕破脸皮吗?”
贺玉死死咬唇,同样能感受到众人针扎一般的目光,
无论是她还是安雁清,以她们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大明星,被观众拿着放大镜从头到尾审视,想方设法从她们身上找到缺点。
今日这里的人都清楚她们的身份,更知道她们背后的靠山坚如磐石,不敢多嘴多舌。
安雁清和钟楚领证的消息,众人顾忌庞大的钟家,目前这个隐秘只在他们中间流通,不会随意流出。
可人多口杂,别的事情就说不准了。安家已经没落,钟家无可撼动。三人中,唯有贺玉是那个高高竖起的靶子。
这里的二代们家里,未必没有贺家的生意对手,或者不知何时得罪过的竞争对手。商场如战场,这种事情再稀疏平常不过。
明里可能敌不过贺家,暗地里耍些小阴招给她添绊子,就更是想都能想到的事情。
贺玉清楚其中厉害,顶着众人扎眼的目光,方才被安雁清激起的怒火憋在心头,无处发泄,却下意识重新戴起自己那层虚浮的假笑。
安雁清说:“让路。”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再跟贺玉多作纠缠。
钟楚扒着她的肩膀昏昏欲睡,虽然处在今夜的漩涡正中,却对周围的暗潮涌动充耳不闻。
安雁清知道她醉得深了,只想早点带着她回家休息,不想再在这种混乱的场合多待一秒。
她的眉眼冷淡,微抬下巴,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俯视贺玉。明明眼神并不严厉,甚至语气称得上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