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他说。
“还有一事。”我又道,“先前我问殿下喜欢我哪里,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殿下还不曾回答。”
他的脸色,十分明显地变得不自在。
“不过是觉得与你在一起,孤总是心情大好罢了。”他也看着远处冰面上玩耍的人群,答道。
听着这话。我很有些不满。
“只是这样?”
他看我一眼:“那要如何?”
当然是我天生丽质风情万种温柔可人天上有地上无。
不过他既然是个只会有话直说的傻瓜,我觉得我也不能要求他像景璘那样嘴甜。毕竟,我确实挺喜欢他,曾为他睡不着觉。
“不如何。”我说,“不过殿下日后了解了我,便要琢磨琢磨我身上究竟有哪些好处,日后我做决定的时候,这些可也还是要问的。”
齐王道:“嗯。”
风吹在脸上,仍然冷得很,却正好能带走心跳撞起的热气,很是舒服。
一时间,二人谁都没说话。
不远处,有一家人推着冰车嬉戏,看着就要到这里来了。
“我们到那边去。”齐王随即道,拉起我的手。
他的手比我的大了许多,手指修长,手掌暖和。
我的脸又腾一下热起来。
见我看着他,他说:“怎么了?”
“你从前都只是拉我手臂。”我说。
“那是从前。”他说,“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我说,“我还不曾答应你。”
“你会答应的。”他笃定道。
要是换做别人,我会觉得这是个自以为是且缺乏教化毒打的讨厌鬼。可这话从齐王嘴里出来,却一点也不讨厌。
明玉说得对,长成他这样的人,干什么都天然有着正道之光。
我抿抿唇角,可脸上的笑意一点也压不下去。
过了一会,我想起一件要紧之事。
“我该叫你什么?”我问道,“既然不一样了,这称呼也要变一变。我可不像别人那样,见了你就叫你殿下。”
齐王侧头看了看我,又转过脸去。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分明的光影,在下颚勾勒出漂亮的线条。
“子烨。”他说。
我望着他,终于心满意足。
————
这日,我和子烨在在灞池待了许久,比往日任何一次他教我冰戏都要久。
我们在冰上闲庭信步地走了走,而后,他带我到一处无人的岸上。
这里的冰面有大片干枯的芦苇,不宜冰戏,故而没有人来。不过对于我们而言却是正好,还有几块大石头,可堪为坐具。
吕均早已经在这里等着,照例用石块垒起了小炉,在上面摆上了茶壶。
还有新丰楼的茶点。
我们隔着三尺远坐着,一边吃一边说话。直到吃完了茶点,喝完了茶,我们还坐着聊了许久。
生平第一回,我觉得大冬天里在这样无遮无挡的地方喝西北风,居然颇有乐趣。
我也忽然明白了兄长为何会跟齐王相谈甚欢。
他愿意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闷,甚至有时让人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