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道。
可脸却更加的热,辣辣的发烫。
等到乳母她们退开去,我坐在榻上,抱着膝盖发呆。
——我喜欢你。
他的话在心头浮起,我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说话时,鼻尖触碰到的气息。
我咬咬唇,笑出声来。
而后,将脸埋到膝盖上。
心里至今仍觉得恍惚,那等场面,当时是怎么做到只是落荒而逃而不是当场晕倒?
我可真是干大事的人。
——你怎么说?
我深深吸一口气。
他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再问一次,我说不定会放弃骨气,马上答应。
所以,你会答应么?
心底一个声音问道。
那自然还是不能随随便便答应的,我可是大家闺秀,自有大家闺秀的矜持。
我踌躇着,忽而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当时,我转身就跑了,没有给他多交代的机会。
我不答应,这事也就罢了。
要是我想答应,该如何告诉他呢?
我抬起头,望着纱罩透出的灯火,不由茫然。
——
虽然白日里发生了许多事,我累得很。
但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
不过跟以往有心事的情形不一样,这一次,我的心事并不折磨。
我闭上眼睛,就想到齐王的脸,然后总觉得嘴唇上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摸。
囫囵之间,我做起了梦。梦见什么,我醒来之后就忘了,只知道我是傻笑着醒的。
第二日,明玉她们一早就来找我玩了。
“听说昨日齐王去了冰戏会?”她们劈头就问。
“齐王”二字入耳,我的脸又热了一下。
“嗯,去了。”我不敢看她们,一边给我的栀子花掸叶片上的灰尘,一边答道。
“我就说齐王也许会去。”明玉仿佛痛失万贯家财,懊恼道,“我本来也能去,可我父亲非说什么那等场合少我家一个不少,还是礼佛要紧,不让我去!”
其他人也个个痛心疾首。
“不过我听说齐王只露了一面,就离开了,也不曾去打马毬。阿黛,你见到他了么?”
我犹豫片刻,只好撒谎:“我昨日是去献祥瑞的,献了就回家了,不曾看到他。”
“说得也是,你那冰技,能不摔倒已经须得全神贯注,哪里有闲暇到处乱看。”明玉叹口气,又露出笑容,“阿黛,听说昨日看过的人,无不称赞你仪态万方,颇有仙女的模样。圣上可说了什么?”
“那须得问我父亲。”我说。
“太子呢?”有人追问。
她们不提,我都忘了太子这号人。
“太子忙碌得很,我也不曾见到。”我说。
她们相觑着,似有些意味深长。
“说得也是,昨日来了那么多宾客,太子想表示些什么也总要顾及礼数,否则岂不让人觉得轻浮。”明玉道。
“正是。”众人纷纷附和。
而后,她们又转而说起齐王,猜测他为何突然回来。
我想,咸宁公主对我说的那番话,显然还未传到她们耳朵里。不然她们定然要像猫炸毛一般,恨不得将薛婉头砍下来挂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