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想了想,道:“孤曾听伯俊说,你家中还有三个庶出弟妹?”
我点点头:“嗯。”
“你不喜欢他们?”
“也不能说不喜欢。”我说,“不过是与我不亲厚罢了。”
这等事说起来无趣且令人厌烦,我不想继续下去,随即转开话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殿下。”
“何事?”
“殿下那心上人是谁?”
齐王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色。
“谁说孤有心上人。”他拿起茶壶,斟一杯茶。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心里有鬼。
“殿下放心好了。”我笑嘻嘻,随即摆出一副忠厚且热心的模样,认真道,“我从不喜欢与人嚼舌根,殿下告诉我,我必不会告诉别人。”
他不答话,拿着茶杯喝茶,眼睛看着点兵台外面。
我想了想,决定换个问法:“殿下不说也罢,我只问殿下三个问题,殿下只消说是或不是。”
说罢,不等他答应与否,我将声音放低:“那女子,我识得么?”
齐王仍喝着茶,看着外头不理我。
“那女子,是官宦家闺秀么?”
他仍像没听到一样。
我说:“莫非是个男子?”
“不是。”
齐王突然道,斩钉截铁。
大约是看到我那得逞的笑容,他马上反应过来,冷下脸。可那脸颊上,分明泛起了红晕。
我咬一口糕点,得意洋洋。
想躲过我的盘问,他还嫩。
旧事(二十一)
我是真的饿了,将齐王带来的茶点吃得干干净净。
肚子填饱之后,我恢复了干劲,又习练了好一阵子,才终于累得打道回府。
回到岸边的时候,我身上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湿透了。我脱了冰鞋,提在手上,将披风抱在怀里。
再看向齐王,吕均已经从他手里接过冰鞋,给他递上水囊。
他仰头喝水的时候,脖颈上的喉结清晰可见。
他里面的衣裳已经湿透了,因为我能看到汗水流进了衣领下。
可惜他今日严实得很,连外面的裘衣也没脱下来。我不由想到那日在梅园里相遇的情形。耳根又是一热,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
我们都很识相,谁也没有提起那一日,仿佛从来没有过。
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齐王转回头来。
我说:“殿下明日还来教我么?”
这是真心话。
我承认他教人确实有一手。今日,我竟是已经学会了随心所欲地停下,以及如何控制方向。要知道,这些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成功过。
当然,这在齐王眼里,大约只能证明我从前要么不动脑子,要么是真笨。
“未必。”他说,“若有事,孤便来不了。”
我当他这话没说,笑盈盈道:“我明日还来等着殿下。”
说罢,我行个礼,转身而去。
回家的路上,我心情大好。
到了家里,侍婢们见我身上摔得脏兮兮的,很是困惑。说我是不是摔傻了,怎么脸上总挂着傻笑。
傻笑么?
我看向镜子,只见自己的脸被寒风吹得红红的,脸上的神色是有些傻。
——
大约是这一日着实太累,第二日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酸痛。
我曾一度想干脆待在家里睡觉,去他的冰戏会,我哪里也不去。可闭上眼睛,就想起了自己昨日对齐王说的话。我不但问他会不会去,还一时嘴快,说会去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