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林鲸应了句,意思很明确,不想再继续多余的话题,她转头望向靠窗的位置。
唐斯彧单脚勾出课椅施施然落座,离林鲸就一个过道的距离,他没有带任何关于学习的东西,课桌上连张纸都没有,同桌也没有,他旁边空着,倒是坐在前排的“卧槽牛逼666”背了一个很大的书包来,桌上乱七八糟堆满了书本和笔纸。
深秋十月,在这座古典传统与现代化结合得非常完美的旅游城市里,天气依然如夏,偌大的透明玻璃窗外天空湛蓝清澈。
唐斯彧身侧是秋日的晨光,毛茸茸的头发沐浴在光中,他刘海放下来的时候,其实还蛮少年感的,那种狼性的攻击力直接少了大半。
余光捕捉到林鲸的眼睛,唐斯彧偏头对过来,形状俊秀的眉峰微微一挑,眼尾便如剪刀打开,他是天生的桃花眼,眸中自带柔和的光,似在轻佻地质问林鲸:“看够了吗?”
林鲸瞬间想到了那天他在院子里搓澡的场景,耳根子蓦地就烫了起来,立马扭过头去。
“笑什么斯彧,你不会也跟方知知那傻子一样追星吧,人刚来就变身脑残粉。”贺溪抱着课桌转身就看到唐斯彧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让他有点小仙女也很好奇。
“你干嘛去?”唐斯彧拧起眉心疑惑地上下打量他。
贺溪帅气地甩甩头发说:“去看看那位高高在上的女明星殿下,敢欺负我们家傻子,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有毛病。”唐斯彧挑唇淡淡一笑,靠向椅背闭目养起了神。
早上的最后两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迟到了两分钟,一进教室就看见贺溪在搬课桌,最后一排的后边就他一个人,在整齐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特立独行。
“贺溪,你去哪里干什么?”语文老师纳闷道,“你没有自己的座位吗?”
咚地一声,贺溪故意很用力将课桌堵在林鲸身后,桌角多出来的书本磕到林鲸的椅背。
“?”林鲸莫名其妙半晌,抬眼扫了一圈教室,班里大多数人看上去都是学习积极分子,不会主动惹事的那种,除开“不好惹”,这个班里的刺头也就剩身后这位了。
林鲸从来不怕事,但她不会每个上门找茬的人都搭理,“卧槽牛逼666”一看就是块粘啦吧唧的牛皮糖,你越给他脸他越得寸进尺。
林鲸便闭闭眼,不予理会。
方知知压低声音,扭头瞪人:“贺溪!”
拽个屁拽拽拽女明星了不起
贺溪在心里十分不屑地嘴碎句,冲方知知k一眼,就嬉皮笑脸回答语文老师的话:“上节课被班主任臭骂了一顿,叫我多向方班长学习讨教,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就来这儿了。”
语文老师是个面相挺和善的年轻女人,平常便跟班上同学打成一片,相处起来像朋友,她没怎么说教贺溪,温柔地笑了笑,目光落到新同学林鲸身上片刻,就将课件摊在讲台上,“行,可不许打扰新同学哦,快坐下吧,大家把书翻到102页,我们今天学新的文章,都预习过了吧?”
“预习过了!”
大家异口同声道,翻书声出奇地一致,上课氛围非常和谐。
看来这位语文老师深得民心。
林鲸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跟耳机一起塞进包包里,找到语文书翻开听讲,耳边清净不过十分钟,她就感觉旁边的公主切在座位上磨来磨去,趁语文老师低头看讲义,公主切迅速塞了张纸条过来,甜美的冲她张嘴笑一下,又赶紧假装认真听课做笔记。
林鲸:“”
林鲸打开折成爱心状的纸条,上面写满了字——
“我叫方知知,今年十七岁,粉你好久好久了,两年前还做过一段时间你数据站的站姐,虽然后来你经纪人把数据站解散了,但我仍然非常喜欢你,电影啊电视剧呀还有综艺节目,你所有的作品我全部都追过,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林鲸愣了片刻,歪头看公主切。
方知知坐得笔直,察觉林鲸看了过来,她脸一红,又写了满满一张纸条递过来。
“差点忘了跟你介绍,坐我们后面的这个叫贺溪,靠窗单独坐的是唐斯彧,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草,他除了性格有点缺陷,其他都挺好的,平常就我们三个一起玩,现在你来了,我们可以四个人一起玩啦。”
这时,身后传来贺溪警告的咳嗽声。
林鲸斜眼往后瞧,贺溪眼神指指她手里的纸条,用口型命令她道:“回一句,没见人那么喜欢你啊。”
林鲸放下纸条,收回眼神双臂环胸靠椅坐着,就不回。
贺溪咬牙切齿:“哎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方知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心沉浸在给林鲸写纸条的热情里。
“等这节课下,我就去校务办给你拿校服,各科习题册和试卷那些不知道还有没有,你转来的时间有点晚,很多资料都分发完了,如果没有的话你用我的,我拿贺溪的,他从来不写作业。”
“我是这个班的班长,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跟我咨询!”
“想去哪里我都能带你去,襄遥我很熟。”
“林鲸,你是不是嫌我话太多了呀,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闭嘴不说的,你别讨厌我就行。”
林鲸故意装作没看到纸条,专心看黑板上的文章要点。
被林鲸的冷漠拒之门外的方知知嘴巴翘成一团,心里杂乱得像一团乱麻,满脑子都是自己是不是哪里让林鲸感到不适了,可林鲸什么也没做,方知知趴在语文书上看林鲸一会儿,落寞地埋头进臂弯里,她得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