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细软,像是一团棉花砸在了江屿年的心上。
似蜜糖般,片刻消融,滑入心间。
“可以。”
江屿年开口了。
旁人纷纷起哄,“哟,江少头一次啊,为了见证历史性的一刻,请准许我录下来。”
江屿年站直了身体,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带着天然的威压,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一件简单的白衬衣,领口松散,气质卓然。
林娴没想到能这么快再遇到他。
只见他长腿一迈,朝着自己走过来,那张脸越来越近,心里莫名紧张了起来。
直到江屿年在自己面前站定,她才恍惚自己指甲都嵌入肉里,手心一片掐痕。
“为什么会回来?”
江屿年突兀一句问话,让林娴有些意外。
她不解看向江屿年,眼神里带着一丝懵懂的疑惑,“我来协商赔偿的事。”
江屿年眉头蹙紧,看来vivian并没有领会到他交代的事。
想到在808包厢听到陈寄说林娴的那些话,江屿年莫名替她不值。
什么傻女才会单恋一个渣男这么久,一个路痴还敢孤身闯港城。
是该敬她这份英勇,还是该说她傻呢?
江屿年心口一滞,止住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俯身凑近了几分,“你会唱什么?”
祸不单行
林娴不自信地开口:“我其实不怎么会唱,你随便选一首吧。”
江屿年盯着林娴看了几秒,侧过身让朋友点了一首杨千嬅的《勇》。
不知为何,刚刚看到她那一刻,就觉得这首歌挺适合她的。
前奏响起那一刻,林娴捏紧了话筒。
这首歌,是她常听的一首歌。
不管是去兼职的路上,还是去学校的路上,没有陈寄在身边的时候,这首歌陪伴了她无数个日夜。
对陈寄,她只有一腔孤勇。
然而现在,那腔孤勇落幕,唯独剩下狼狈的痛楚。
江屿年的朋友们都惊掉了下巴,从来不唱歌的某人,今天不仅唱了,还跟嫩妹一起唱。
堪称世界奇观。
江屿年的声线很沉稳,他先唱的部分音调偏低,在唱完一段后,他转头示意林娴接着唱。
林娴深吸一口气,用蹩脚的粤语开始了迄今为止最为光辉的社牛事件。
那堪比灾难的声音传来时,江屿年的眉头都皱紧了。
偏偏林娴本人不觉得,奋力直追,摇旗呐喊着:“旁人从不赞同,连情理也不容,仍全情投入伤都不觉痛……”
江屿年没想到说话这么细软女孩子,唱起歌来能这么难听,五音不全,没有一个调是对的。
不止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江屿年很想制止她,可当他转过脸,看到小姑娘眼里闪过的泪花,动作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