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高帛川已经朝这边跑过来,男人似乎对高帛川很忌惮,不敢恋战,只能捡起地上的手套和帽子先离开,身子一闪就没了踪影。
回到车里,高帛川冷着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夏贝贝不知道他生什么气,献宝似的举起手,指了指手里的几根头发。
“头儿,你不夸我吗,我拿到他的头发了,可以提取dna啊。”
高帛川转头,凉飕飕的目光像刀一样飘向夏贝贝,然后松开方向盘,从兜里摸了根烟,半根烟吸完,才阴沉着脸道:
“看不出来,你身手不错啊。”
他的话,听起来是夸奖,声音却是阴森森的,听起来很恐怖,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和后怕,夏贝贝缩了缩脖子,干巴巴道:
“头儿,我警校毕业的时候,体能第一的,而且我刚才是有判断的,头儿的英明神武,已经把凶手震慑到了,我有自信能躲开他的枪,也有自信能抓到他的手。”
她又不傻,她很惜命的,没有把握的事她才不会没头没脑地冲过去,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凶手明显处于劣势。
因为害怕被抓住,凶手急于逃离,朝她开枪也只是想逼退他们,她就是看准了凶手心慌意乱地想逃,开门的动作又乱又急切,所以才冲过去。
高帛川冷着脸不说话,掐灭烟头,把车开回了警局。
夏贝贝不敢惹他,小心翼翼地开门下车,冷不防瞧见刚从警局出来的古丁,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
“丁老头!”
古丁是法医,三十多岁,喜欢皱眉,名字里又有个“丁”字,所以夏贝贝喜欢喊他丁老头。
古丁参与了陈勇的案子,今晚一直在加班,刚刚结束,出来的时候正一脸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突然被夏贝贝叫魂似的喊一声,吓了一跳。
“贝贝?你怎么在这?”
古丁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这个点在警局看到夏贝贝,他觉得不止是意外,得用惊悚来形容。
整个警局谁不知道,偷懒打滑第一名,非夏贝贝莫属,她怎么可能这么敬业。
夏贝贝刚才在高帛川那里受了刺激,此刻没什么心思回怼古丁,拉着他往前走。
“丁老头,幸亏你还没走,加个班。”
“加什么班,咦,高队也来了,正好,我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哎呦,丁老头,我的事比较重要。”
等两人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高帛川靠在车前,脚边已经有四个烟头,嘴里还含着一根,吞云吐雾的。
夏贝贝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不敢跟他说话,就把古丁推过去,古丁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地看着高帛川道:
“高队,陈勇左侧的肾脏不见了。”
初次交锋(四)
第二天下午三点,刑警队召开碰头会,古丁先给出了完整的法医鉴定报告。
“陈勇左侧的肾脏不见了,伤口几乎没有愈合的痕迹,应该是在死者死前没多久取走的,从切口看,取走肾脏的人很专业,医学知识和临床经验都很丰富。”
陈勇被取走左肾的事,让所有人颇感意外,因为在太阳组织所犯的案件中,还没发生过摘除器官的案子。
古丁道:“高队,这么专业的摘除手法,一般用在黑市交易,你们要不要查查云市地下黑市器官倒卖的人。”
高帛川看着手里的报告摇头:“没必要,凶手摘除他的肾脏,肯定是有用意,但绝对不是到黑市卖。”
说完,他把报告放在桌上,让众人汇报今天的工作。
沈云飞先开口道:“我们询问了死者在云市的亲人,朋友,公司同事,大部分人都说,死者陈勇脾气暴躁,刁钻刻薄,唯利是图,跟很多人有过冲突,没人喜欢他。”
“死者生前有很多投资,最近的一个是飞机模型投资项目,业绩状况良好,财务上没什么问题,看不出异常。”
杨麟道:“我们申请了授权,陈勇的个人资料,包括通讯,邮件,消费记录,都在这里,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他的司机。”
“司机没问题,有不在场证明,也有时间证人,在陈勇死前的五个小时,邮件和消费记录都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把手里的报告发给众人,发给林琪的时候,林琪推开了他的报告,兴冲冲道:
“头儿,所有与太阳组织犯罪有关的案卷我都找出来放您办公室了,头儿,果然如贝总所料,叶梦兰那个女人,真的有黑料。”
“叶梦兰有路怒症,经常在路上跟人发生冲突,四年之内,发生了三起车祸,都是她与人冲突,然后故意追尾。”
“两年前,她曾撞死过一个老太太,肇事逃逸,死者家属要告她,被她用钱摆平,时隔半年,又撞上一辆车,车里有个孕妇,一尸两命,又被她用钱摆平。”
说完,林琪还义愤填庸又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
“所以说姑奶奶才喜欢钱,有钱就是能横着走,古人诚不欺我也,有钱能使鬼推磨。”
见众人都看着她,林琪尴尬地坐正了身子,赶紧把袋子里的照片拿出来递给高帛川。
“头儿,这就是陈勇和叶梦兰的儿子陈宇,二十岁,云大的学生,大二物理系,陈宇被打成重伤,还没出院,我们去的时候,陈宇在睡觉,叶梦兰不让进。”
夏贝贝一直低着头看沈云飞和杨麟给的报告没说话,此刻才抬头看向林琪道:
“他被什么人打成重伤,为什么打架?”
林琪想了想才道:“他的辅导员说,陈宇平时很老实,那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去了学校外的网吧,在网吧里跟人起冲突,被几个社会上的人暴揍一顿,那群人还没找到,我们也没见到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