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走了,范珠珠分别叮嘱两人几句后也回了尚福院,吴妈、青雨等人也主动退到了门外,将空间特意留给了两人。
最怕空气突然变安静,田清一看床顶看床尾就是不敢看云景初,坐在一边的云景初也是虚看着窗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可能是肚子已经彻底空了,田清一终于没有那种随时想跑厕所的感觉了,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大夫没揭穿她的身份,就想翻翻原身的记忆,看看这个大夫是不是已经被范珠珠收买了。
除了装病以外,原身很少生病,唯一一次还是几年前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原身在看病吃药这件事上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反应,极其配合不说,喝药也像喝水一样简单,幸亏范珠珠没问,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大夫没揭穿她的身份也不是因为被买通了,而是一般大夫要在怀孕或者来月事等特殊时期才能通过把脉识别性别,真正能通过把脉识别性别的只有医术高超的大夫,这是原细作首领特意跟原身说过的。
显然范珠珠和青雨都是知道这点的,所以才会那么淡定。至于云景初为什么也那么淡定,她就不确定了,因为云景初着急上手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懊恼动手的云景初后悔不已,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强调以后万不可再失态,可一想到对方也是女子,她又狠不下心,如此循环往复,等她回神时田清一已经睡着了。
田清一是被云景初叫醒的,直到迷糊的坐起后,她才彻底清醒过来,然后就被面前黑漆漆的中药吓得五官跟着感觉跑,一脸惊恐,她不想喝药,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更加确定九方希颜讳疾忌医的云景初脸也沉了下来,半响才假装无奈,实则威胁道:“你若是不喝,那我就只能让人去请小娘了。”
范珠珠离开前特意叮嘱云景初要好好照顾九方希颜,还说若是九方希颜不听话好好休息就让人去跟她说一声,显然是不介意再来一趟雨竹居。
田清一也想起了这茬,更想起了范珠珠对原身的“软”手段,在外人面前既要面子又要强的范珠珠,在原身面前却可以自怜自哀的哭得稀里哗啦,原身那性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她!
田清一顿时拖延道:“些许小事,就不叨扰小娘了,我饿了,不然吃饱了再喝药?”
“良药苦口利于病,药要趁热喝才行。”云景初说完不由分说的把药碗放到她手上,还叮嘱道:“拿稳了。”
怕弄到云景初受伤的手,田清一完全不敢乱动,转眼就被迫拿稳了药碗,最后深吸三口气还是没有勇气喝下去,云景初的脸色也越来越臭,田清一生怕她又要告诉范珠珠,连忙弱弱道:“我马上就喝。”
正准备再威胁一二的云景初就只能顺势改口道:“恩,我看着。”
田清一深吸几口气,又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后,才颤颤巍巍的把药端到嘴边,结果光闻到那浓烈的药味她就想吐,一个没拿稳药汁就洒大半了。
二郎君和人吵起来了
云景初看着洒在被子上的药汁,连忙让人把被子换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都多大的人了,拿个药碗都拿不住,可听到对方弱弱的解释,还微低着头不敢看她的样子,心又软了,叹气道:“那就先吃饭吧,药,我让他们再去煎一碗”。
“好”田清一瞬间高兴道,只要不吃药,让她干什么都行,而且她觉得睡一觉醒来后已经好很多,肚子不闹了,精神也好了。
饭后,云景初忙着看账本,就没盯着田清一喝药,她以为对方都这么大的人了,肯定会好好喝药的。
结果田清一毫不犹豫的悄悄咪咪的让魏十二替她全喝了,而她特意让若水去拿的干菓子倒是全进了她的嘴。
如田清一预料的那般,即使没吃药,她第二天也好了,吃嘛嘛香,精神倍棒,终于不用再请假,就高兴的踩着点去了太平兴国寺。
四月七日,众新科进士在礼部贡院拜黄甲、叙同年、编同年录,既新科进士正式相互认识的仪式,方便大家以后在官场上有个照应,年龄最小的田清一,还上堂敬拜了徐状元。
编同年录,就是之前要的那些个人信息写在一个本子上,包括新科进士的姓名、年龄、妻名、三代名讳、籍贯等信息,类似于现代信息详尽的通讯录。
田清一当天拿回去就被九方信差刘内知要去了,最后回到她手上的是一个誊抄本,原本则被九方信收了,说要和他那本一起放在家祠传给后人。
四月十二日,众新科进士去国子监谒谢先圣先师,拜孔子的时候,田清一就想到了儒家对女子的束缚和迫害,心里很是抵触,却也不得不拜,很是烦闷。
四月十八日,立题名石刻于礼部贡院,就是将五甲的进士名单镌刻在“题名石”上,勒石铭记,以供后人瞻仰,看着九方希颜四字时,田清一想到的却是这里的女子竟连参加科举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是她不想穿到封建古代的原因,因为封建古代就是一个吃女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即使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要仰仗一人鼻息,很多时候更是身不由己。
这也是她想护云景初周全的原因之一,要是在现代,云景初应该还在读高中,除了学业压力以外,她应该是自由的、快乐的、衣食无忧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有两幅面孔,也不用被迫嫁人。
四月二十六日皇帝赐宴琼林苑,也叫琼林宴,以在皇家园林琼林苑举办而得名,由专门为皇帝服务的机构——仪鸾司,全权负责筹办,皇帝没有亲临,但特意派了考官陪宴,还赐了诗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