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要争执时,一阵报喜声传来,
“沈小姐回来啦!”
“沈小姐回来啦!”
张令张和二人相视一眼,往前边走去。
到前院时,只见门房领着一个锦衣娘子站在院子中央。
看见张令,门房跌不忙地报喜:
“管家大人,沈娘子回来了!”
张令狐疑地扫视着沈锦程,虽然失踪好几天,但她看着气色极佳,穿戴也华丽贵气,根本不像吃了苦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和也现了异常,怎么自己小姐憔悴成那样,这当事人还过的好好的?
见两人盯着她的衣服看,沈锦程开口辩解,
“那歹人知道老师出手后,心生畏惧。”
“临走前强迫喂我好酒好肉,还非要我穿这衣裳,想让老师饶了她。”
她继而冷笑道:“真是想得美。”
倒也解释的通。张令点头,
“走吧,与我去见大人。”
“是。”
……
沈锦程到时,张安仁正在书房枯坐。
她一副憔悴不堪的潦草模样,衣衫凌乱,眼下乌青,好像连着几天都没睡觉。
推动门扉的声音惊扰到里边打坐的人。
张安仁将目光投来,见到来人,一瞬连呼吸都忘了。
那些焚烧着她理智的怒火和后悔就像戴在犯人身上的千金枷锁,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她,
这一眼,她刑满释放。
张安仁慢慢呼了一口气,像往常一样微笑,
“你回来了。”
“回来就好。”
张安仁从来没惧怕过死亡,但是此刻居然如此忧虑另一个人的性命。
这几日她不断谴责自己,她错了,不该把无辜的人卷入自己的世界。她这样的人,干这样莽撞的事,不知道哪日就成了路边一捧黄土。
权力的争夺很可怕,入目全是鲜血和不堪,
沈锦程还那么小,她并不清楚自己的选择。
她的初心只是想考个功名衣食无忧,不应该把她卷入党争之中。
张安仁看着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但是沈锦程知道她并不好过。
她瘦了许多,本来就是清冷的骨相,现在线条更加锋利,看着遥远又不近人情。好像随时都要乘风归去。
沈锦程不知道张安仁为她做了什么,但是她很明白她现在的艰难处境。一定是鱼死网破了吧?
心里有些酸楚,她慢慢靠近蹲在了张安仁脚下,
“老师,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闻着身边焚香的味道,沈锦程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有一些润物细无声的喜悦在她心中悄无声息地蔓延铺开。
不是她一厢情愿,她对张安仁也是很重要的人。
她们的羁绊,肉眼可见的强大。
张安仁摸上眼前人的头顶,声音疲惫,
“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卷到这种事情中。”
“你只是个还没有行冠礼的少年而已。”
她对眼前人负起了长辈对晚辈爱护的责任,就像曾经顾璘对她那样。但经过这次,张安仁现自己做的很差。
作为一个老师,她根本不及格。
她太迟钝,也想的太少,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有权力来护住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