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二哥哥不是那种人,你这般诋毁她,我要撕烂你的嘴,再把你杀了丢去喂狗!”
安南已然失控,冲过去就要打赵锦绣。
赵锦绣是何等机灵,早就预防到了这一切,趁对方还未走到跟前,就先她一步的躲到了柳剑的身后,抓住他的袖袍,泪水盈盈的看着他,嘟起红唇可怜巴巴的朝他望去道:“剑哥哥,这个泼妇是谁啊?当初发生那种事情,你明明跟我说你尚未婚配,所以我才答应的。现在……这又是闹哪出?”
柳剑好久没有听到她唤自己一声“柳哥哥”了,刹那间,空虚了许久的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瞬填满,一种说不出来的暖意在周身扩展。
“二哥哥,你快让开,我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妖女,免得她出去祸害你的名声。”二哥哥在她的眼中,素来是最知礼节懂廉耻之辈,断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和一个女子发生关系。除非被人陷害,或是别有苦衷。若真是有染,以二哥哥负责任的性子,定会给此女一个名份啥的。可她先前问过爹爹,爹爹告诉她的是,二哥哥到如今任未娶亲。由此可见,她跟二哥哥之间并无瓜葛。只是她不明白,二哥哥为什么要由着她来胡说。
“安南,不要闹了。”柳剑抓住了安南要行凶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则紧紧的将赵锦绣护在身后,看着安
南的表情有着从未有过的严厉。
安南先是一怔,继而目中含泪的问:“二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她都那么诋毁你了,你还护着她?”
“她没有诋毁我,她说的都是真的。”
“不会的,如果真如她所说,你们已经……那你为什么没有娶她?”是否因为二哥哥的心里记着自己的诺言?亦或是二哥哥不想娶她?
她多么希望答案是自己想的那样,然而二哥哥却一脸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赵锦绣,良久才道:“因为她不给我机会。”
“什么?”
“不过……本王会努力争娶!”说到那个“取”字,他刻意加重了音量,也在暗示她,他会“娶”她。
赵锦绣脸一热,假装把视线挪开,不去看他。
安南瞬间发狂的喊了起来:“那我呢?二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对不起安南,本王……做不到了。”
“为什么?当初你答应过我,不会娶妻,不会生子,就算要娶,那个人也应该是我。”
“安南,那时我会那样允诺你是因为我不知道我会遇到她。而且,在本王的心里,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
“我才不要当你的妹妹,我不要……”
“安南……”
安南郡主像是受了重大的刺激,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最终极怒的嘶吼一声就抱头跑了出去。柳剑喝止着对方想追出去,走到门口却又徒劳的退了回来。
看了一眼屋里默不作声的赵锦绣,对着外的侍随吩
咐道:“去看好安南郡主,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之举,立马去禀报安南府的人。”
侍随听令离开,良久赵锦绣才愕然的朝他看了过来:“为什么要通知安南府的人?”
而不是通知他呢?
“她是安南王的女儿,这有什么不妥吗?”
赵锦绣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懵逼的说了一声:“没。”
“那……现在无人打扰,本王还可以继续向你证明吗?”
“证明什么?”
她心跳漏了一拍的问。
他两眼狂热的看着她逼进一步,她松开他的袖袍,转身欲逃,却被他一把抓住,紧紧握起肩膀:“证明本王不是废物,不是懦夫。”
赵锦绣猛的往他胸口一锤,又打又骂道:“你休想。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是谁?”
“她就是你一直带在身边画里的那个女子。”
“你吃醋了?”
柳剑垂下头,声音沙哑的问,音调好听得让人发醉。
赵锦绣脸红的要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道:“鬼才吃醋,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家伙,你放开我。”
“本王何时有脚踏两条船,你说清楚?”
“如果你不是喜欢她,你为什么要一直带着她的画像?现在她来了,你去找她呀!”说起吃醋,赵锦绣还真为这事吃了不少的醋。而且她一直以为,柳剑深爱的女子是她,要娶的人也应该是她。然而看到柳剑今日为了自己,却将她拒绝得如此彻底,不免又有些拿不准了。
“这画像是我离京时,她送给我的。当时之所以一直带着,皆因故人情份。”
“你带在身边是因为故人情份我可以理解,那为何每当你独身自处时,总会拿着画卷思之想之?难道不是为了睹物思人?”
“那是因为愧疚。”
赵锦绣听得一头雾水道:“愧疚?”
“本王在离京前曾答应过她,归隐以后绝不娶妻绝不生子。但那时你来了我的身边,我已有了动摇之心,却又想到于她的诺言,自是有了愧意。才会对着她的画像耿耿于怀。”
“那为什么你要答应她不娶妻不生子?”
柳剑眉头一皱,想起了往年旧事,整个人刹时变得沉闷又凝重了几分:“当年我随太子出征,大小战役,不下百场。虽为大渊夺得了百年来的安稳,也替新帝巩固了万里山河,但我的亲人,兄弟,朋友,却皆不在了。他们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即便后来被追封,被嘉赏,也不过是水中捞月一场空罢了。那时的我满心孤寂,哪怕封王得爵,可我的心并不安宁,午夜梦回,总觉得他们没有离开,还在我的身边看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处。正所谓一人功成万骨枯。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本该享受眼前风光和荣宠的时,我却无法正视这一切的一切。因为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权倾天下,都是用我最亲最爱之人的性命换的,我岂能心安理得的去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