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镇上人头攒动,杂乱无章。来来往往穿梭的行人里,喜怒哀乐各有不同。他们从事着不同的行业,有着不同的目的。
清河镇最热闹的地方就要属南湖畔边,那里几乎从早到晚都聚满了摊贩和游客。
货摊上有卖胭脂水粉,有卖杂货,有卖茶水,有看相算命的等等……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些人中,若说谁家生意最好,自然要属当街卖羊杂的陈大娘喽。
自打她重新改了烹煮配方以后,她家的生意可谓突飞猛进,红火得不得了。
以前一天最多卖几十碗的羊杂,如今随随便便就能卖上一两百碗。若不是陈大娘人手不够,估摸一天卖个三四百碗也不成问题。
旁边的同行生意人看了她这样,真是个个眼红不已。眼红归眼红,却也无人敢去搞破坏。毕竟有这县衙的张公子罩着她,谁敢去放肆?
这不,说起这县太爷的公子张文琮,今儿他又在陈大娘的铺子前徘徊不走。
以前他是下午来这么一次,可现在知道陈大娘生意好收摊早,到了晌午间他就会准时出现。
“张公子,您还要吗?”张文琮连连摆手,本来他就没饿,来这“噌噌——”吃了两碗,现在已经有点撑不下了。
陈大娘笑笑,又道:“既然吃饱了,那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吧。”
说来也奇怪,以前的张公子来这吃完羊杂一般都是直接就走。自打她改了配方以后,张公子每次吃完
都会在这里待上片刻。他会独自盯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入神,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今天也不例外,吃完东西的他兀自坐在一根长凳上发呆,旁边的何武连唤他好几声,他也没有反应。
“爷……少爷……”
张文琮愕然地回过神,目光落在何武那张有些粗糙的脸上,拧起眉头不悦道:“何事。”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天又没黑,你急什么?”
何武见主子特别的不耐烦,忙上前好心提醒:“您忘啦,明天是刘府的老夫人过六十大寿,老爷曾吩咐过,要你准备一份大礼。现在都快末时了,你要再不准备,怕是来不及。”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文琮这才拍着后脑勺顿悟不已:“噢对对对,我怎么能把这件事给忘了呢。这刘大善人的娘过大寿,要是不送一份大礼去,我爹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您还知道呀。”何武小声地嘟囔着,心里似乎有些不满。
张文琮没理会何武的小肚鸡肠,而是转身对一侧忙碌的陈大娘问道:“大娘,你今天有见那位姑娘来过吗?”
陈大娘抬起头,神色惋惜又无奈的回应道:“没……”
几乎每天张公子都会问她这个问题,可最终的大答应都是一样。
“还是没有吗?”这句话像是在自问自大,充满了失落与沮丧感。
这小娘子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见过一面就再也找不到她的人了。本以为她给了
陈大娘如此绝妙的羊杂配方,就算不为邀功,也该来看看成果如何。可惜,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除了那日,她便再也没有出现。
他几乎每日都来这里坐上一个时辰等她出现,一连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依旧没能相见。
“张公子,你放心吧,若是那位姑娘出现,我一定会想办法通知您的。”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她发现张公子对那位俏娘子其实并无恶意,否则也不必每日在此苦苦等候。
“多谢。”
张文琮冲着陈大娘点了点头,又让何武却把今天吃的账给掉,这才心有不舍地离开。
“爷,走反了,我们该往左边去。”
何武的提醒让心不在焉的张文琮不得不调了个头重新走,一时没注意行人,与一挑担的农民撞了个满怀。幸好何武在旁边拽了他一把,否则不知又要闯出什么祸端。
“爷,你到底咋啦?这两天瞧你魂不守舍,是不是害病了?”
张文琮见何武在那里不停地对着自己挤眉弄眼,一副大不正经的模样十分欠奏,顿时没好气地朝他瞪上一眼:“多嘴,小爷我好好的,怎会害病?”
何武质疑地看向他,憨厚地笑着说:“我看啊你就是害病了,害的还是最难治的相思病。”
“相思病?哼,爷连心上人都没有,你倒说说何来相思病。”相思的是谁,又因谁而病。
“既然没有相思病,那爷你干嘛天天上人家陈大娘那里去,还天
天打听人家姑娘的消息。”
“我过是因为我喜欢大娘煮的羊杂,至于那姑娘……嘿,你小子皮痒了是吧,我打听那姑娘是想讨一口气儿回来,你小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话说一半,张文琮就抬手要往何武身上招呼。
何武眼疾手快地往旁边躲开,脸上洋溢起谄媚地笑道:“爷,我仔细寻思了一下,那日我们见着的那位小娘子的确是生得娇俏动人,不仅模样水灵,连身段气质也好。别说,云河镇好些大家闺秀都比不了。爷,您要看上人家,倒也说得过去。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张文琮心底从未有过这种龌龊心思,此刻却莫名被随从何武说得红了脸,本欲反驳,却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没了底气。
何武见他不语,就越加肆意道:“爷,我看你找她是找得真苦,要不这样。我们把她的画像画出来,然后派人在云河镇四处张贴。我想不出数日,就能找到她的踪影。”
“何武,你这小子还真是狂妄大胆。要让我爹知道你敢动他的官印私自寻人,不把你腿打断两条。”
“爷,我可都是为了你呀。”
“混账,你这臭小子,一天鬼主意多得很,看小爷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话落,张文琮捡起地上一根粗长的棍条就朝何武挥去。
何武知是惹怒了自家主子,惯性的退后几步与他拉出距离,随即一边躲一边大声求
饶:“爷,我错了。刚刚都是跟您开玩笑呢,你可别动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