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往年的叶老蔫不是一个只知道读书,谁见了都能欺负两下的软蛋吗?怎么忽然变得那么猛了?
但不愧是整日跟着村长处理村务的人物,虽然打输了,被叶琛直接嘲讽,竟然把火气压了下去,不动声色道:“今日的事情算我栽了,我可以做主,以后我这边儿的人不寻你们麻烦,况且一笔写不出两个叶来,以后谁要是欺负你,我叶江堂还第一个站出来,如何?”
话音刚落,一边儿的叶江殿开口道:“大哥,你认怂干什么?他再牛逼也是民,让爹写个条子,立马让他们都进大牢!”
叶江殿之所以敢那么狂,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做村正的老父亲。
这里说一下,武周时期,村正也是官,是正儿八经的领朝廷俸禄的官。而村正之上,还有乡头,负责主持乡镇的事务,有上传下达之职。
村正和乡头,虽然没有品级,但是在地方那可是权势滔天的存在。
叶琛不屑地笑了,一个小小的村正而已,真的当自己根葱了。
正要说话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面色威严的中年官吏骑马赶来,身边儿还跟着一队军士,走了过来道:“怎么回事儿?谁敢在朐临镇闹事?不想活了?”
“我去,乡头都来了,估计有人要遭罪了。”有认识那中年官吏的人低声道。
“能不来么?最近山里的山贼又闹腾,县里下了公文,要各乡镇的乡头日冶巡视呢。”有熟悉县里事情的人说道。
“村长叔跟乡头关系素来不错,不知道叶家三兄弟要怎么收场。”王大虎低声道。
赵大雷冷笑道:“最好把这三兄弟关进大牢,有他们三兄弟在,十里八乡就休想安宁。”
“乡头,我是叶江殿。”
鼻青脸肿的叶江殿起身,冷笑着看了叶琛一眼,“叶老蔫他们三兄弟,不响应镇上的号召参与修井自救也就罢了,还搞破坏,殴打修井的村民。”
乡头一愣,显然是认出了叶江殿,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被揍得那么惨,皱着眉头道:“在村里还有人敢对你动手?”
然后转头对叶琛道:“叶老蔫是吧?你为何阻挠村里修井?”
刘志刚不服道:“什么阻挠村里修井,明明是他们想要抢夺财物,大人不能青红皂白。”
乡头扫视了一眼现场,脸色平淡道:“你当本官是瞎子不成?这里是挖井现场,谁一边儿挖井,一边儿去抢劫?”
话音一落,刘志刚等人,心里不由得一惊。
村里人斗殴而已,谁都没想到会惊动乡头,要知道乡头虽然平日里不问村务,只是传递县里的公文的,但是不代表乡头没有权势。
“他们是嫉妒我们为村里做好事。”其中一人冷笑道。
“对啊,别看他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其实心里蔫坏,见不得村里好。”围观中的另外一人冷眼嘲讽道。
“这下麻烦大了,咱们乡头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听说挖井自救是他定下的路子呢。”有人摇头叹息。
“叶老蔫,给我个解释,不然你就只能随我走一遭了。”见叶琛并不回应,乡头的脸色已经拉了下来,言语也变得极其严厉起来。
“我并未阻挠他们挖井。”叶琛沉默片刻,开口道。
众人一片嘲笑之声。
“你说你没有阻挠我们挖井,那你怎么证明?”
“我们在这里好端端挖着水井,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揍你吧?”
“这不符合常理吧?”叶江殿脸上浮现起得意的神色,眼神高高在上的看着叶琛,仿佛此时他才是乡头一样。
“好!你说你没有阻挠修井,那本官且问你,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乡头的脸色越的不耐烦,看叶琛就像是村里的破皮恶霸一般。
县里下令要求各村修井自救,解决缺水的问题,他作为乡里的负责人,治下的村子正在挖井,竟然被人为破坏,要是让县里知道,那绝对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这下我看他到底怎么办?”
叶江殿看见这一幕,就如同吃了蜂蜜一样甜。
叶江堂摇头道:“何必呢?你既然不愿意我们修井,你不参与就是了,何必寻我们麻烦。”
刘志刚紧张地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急得脑门上都是汗渍。
叶大旺冷笑道:“老蔫,事情要是闹得太大,怕是咱们兄弟要远走他乡啊。。。。。。”
叶琛按了按叶大旺的手臂,再次开口道:“我这么晚没有睡觉,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是去勘察村里的水源的,我不认为凭借风水先生三言两语,就能找到地下水的位置。”
“你若是不信,可以查看我的背篓,里面有我采集的沿途的土壤。”
“采集土壤?寻找水源?”乡头愣了愣,狐疑的看向他,“风水大师都找不到水源,你就能找到了?你比风水大师都厉害?”
“那是自然?”叶琛毫不犹豫道。
“你要是有这份本事,那可是要成为明府的座上宾的?小子,有些大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你敢拿性命作保吗?”
叶琛闻言一愣,县里不是已经派人挖井自救吗?怎么还要寻找可以勘察水源的人?
见叶琛不说话,乡头也有些犹豫了。
想着这事儿是不是要谨慎一些,万一搞错了,抓住了一个可以勘察水源的人才,那就麻烦大了。
新任的县令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物。
这时,却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
“他会个屁的寻找水源。”众人望去,原来乡头身边儿,还跟着几个巡逻的军士,其中一个领头的军官,“他就是个鱼贩子,前些日子我还在县城里卖鱼呢。”
“我想一个商贩,应该没有机会了解天文地理吧?”这个军官话一出,乡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