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注意到她的目光,她竟敢用如此鄙夷的目光看她,她踉跄站起身,指着林予烟,“你这个贱人……”
楚钰下意识要去拦皇后,林予烟示意他不要,皇后有力的双手紧紧攥着她纤细的手臂,沉声在她耳边说道,“振国将军府所有的人都死有余辜,谁让他们发现了我的秘密。”
林予烟怔在了那里,眼眸低垂,望着如疯狮般的皇后,她干涩的喉咙动了动,收回眼中有些湿润的光,淡漠的瞧着她,“皇后娘娘当真金贵。”
帝皇气愤的站起身,看到皇后这般如同疯癫的模样,大怒,“常守军,将这个恶毒妇人带下去。”
皇后瞳孔放大,急忙松开紧握林予烟的手臂,跪着爬向帝皇,“帝皇,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帝皇冷哼了声“我原本以为你只是骄纵了些,如今看来你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做出勾结匈奴,陷害忠臣谋反之事。”
常守军站在那里,看着在帝皇面前哭诉的皇后,不知该如何做。
“愣着做什么,拖出去。”
楚踉有些慌乱,“父皇,您看在母后这么多年侍奉您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母后她一定会悔改的。”
不等楚踉将话说完,皇后被常守军拖着,大喊道,“帝皇,是昇王,昇王。”
帝皇深叹口气,“让她说。”
皇后挣脱开常守军,喘着粗气,坚定的说着,“此次匈奴来朝贡皆是昇王一手安排,他早就在设局,谋害楚王,就连你身边的叶美人都是他安排的,若不是他手中有我与巫师奚赐的往来书信,我怎会听她的构陷踉儿盗取赈灾银。”
帝皇大怒,掀起桌案,一脚又将桌案踹下台阶,林序急忙上前,“帝皇,您息怒,小心身子。”
“一个个都反了不成。”
“带下去,都下去。”
常守军将皇后带走。
帝皇转身走进内殿,林序冲林予烟递了个眼神,便也紧跟着帝皇而去。
走出听政殿,林予烟终于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日日都在忧心,只怕哪里会出纰漏,如今终于是解决了。
楚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手臂可疼?”
她摇头,随后轻笑着眼眸向上抬,“我现在的寿命可又增长了?”
楚钰为她拂去鬓角碎发,“增长了。”
随后他不解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祁彦与马班的书信?”
“上一世的时候,祁木朗曾无意说漏嘴过,我曾随他去祁府暗自找寻过,只是后来诸多原因,没有机会递交给帝皇。”
“嗯。”
“楚王妃。”楚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三人相视,楚钰眼底闪过一丝孤寂,又握紧她的手,楚踉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林予烟,深邃而明亮。
林予烟抬眸望向楚钰,轻声道,“我与他有些话要说,你先回逐月殿等我。”
楚钰眉头微蹙,轻应了声。
楚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笑意,随后目光落在林予烟身上,他虽心中不信林予烟会与楚钰和离同他在一起,可他依然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予烟垂眸,楚踉他并不知晓上一世的事,对于他来说,自己终是在骗他。
“殿下,我骗了你。”
楚踉怔了下,面色却并无过多变化,他早已知道,又如何会起波澜,无非是心底仅存的那点期望破灭了。
“那你在父皇赐婚前,可有爱过我?”
她手指轻颤了下,那个时候她无非是想找个能给她尊贵权势的人嫁了,那时候的她只想让那些嘲笑她是宦官之女的人高看她,与楚踉之间却是无一丝男女之情。
她轻声道,“殿下,周玉瑶与宁舒还在等着殿下回府,我也要回逐月殿了。”
林予烟欲转身,楚踉淡淡的在她身后说道,“我已命人去告知楚钰,你要与他和离。”
“此时他已经都知道了。”
林予烟心中颤动,随后看向楚踉,故作云淡风轻道,“他不会信的。”
说完,她便向逐月殿走去,步伐竟是不觉间加快了些许,上一世她伤害了楚钰,在他心中留下伤疤,如今他是愿意相信她,还是但凡是伤都能再次将他从前的疤痕掀开呢。
回到逐月殿,楚钰并不在这里,她正心中不安,皇太后身边的李嬷嬷向她走来,“楚王妃,太后要见你。”
林予烟向远处望了眼,轻应了声,随着李嬷嬷前往菊园。
来到菊园时,太后正坐在院中晒着太阳,兰医官并不在这里,她看到林予烟,轻叹了口气,“来,坐这。”
“皇奶奶,您唤我何事?”
皇太后望着她,“听政殿里发生了大事,听说你也在,给我讲讲都发生了什么?”
林予烟虽心中有事,还是很柔和自然的将殿中的事给太后讲了一遍。
皇太后轻声叹息,“叶美人还有三月就要生产了吧。”她虽是在问,语气却是坚定的,林予烟点头称是,她又继续道,“该把孩子生下来再治罪的,只可惜……”
她话没有说完,林予烟看到一旁的李嬷嬷面色暗淡,垂着脑袋,她似乎明白了,帝皇是不会留下她与她腹中的孩子的。
可这一切究根结底都是昇王的错,他太过于冷血,无论是与他已经和离的杨氏或是宁霜,还是叶美人,他对她们只有利用,若说有真情在,怕也只是对杨氏有一丝情分。
她想起宁霜,她让红烛给顾由书信,让顾由去劝说宁霜去揭发昇王,可宁霜拒绝了,如今昇王勾结匈奴陷害楚钰,又与叶美人有染,不知帝皇会要了他的性命还是将他贬黜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