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九徽捂着额头,郁闷道:“跟我还有秘密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很多。”闫御没什么表情。
“比如?”
“你的坏话。”
狄九徽:“?”
“那我更要看了!”狄九徽倚着桌子边沿,伸出胳膊打算掀书,闫御手一挥,不仅写的东西没了,连带着整张书桌齐刷刷消失,狄九徽瞬间倚空,一个踉跄差点栽地上。
狄九徽怒视着他,闫御整了整有点乱的袖口,轻描淡写地扯开话题:“有事?”
狄九徽想着他来的目的,缓了缓说:“我刚从天庭回来,半道上遇见嫦娥仙子了。”
前不久他才出了月老祠,溜达着逗弄仙鹤呢,迎面与嫦娥撞上,她蹙着眉,顾盼生姿的芙蓉面上一片愁云惨淡,时不时唉声叹气。
嫦娥见到他格外惊喜,一扫阴霾:“哎你醒了,三百年未见,身上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了吧。”
狄九徽点点头,问她出什么事了,嫦娥目光略一闪烁,含糊道:“丢了件东西,约莫是被个小妖盗走了。”
狄九徽说:“小妖怎么能进来天庭?”
“不是在天庭被盗的,实在是我大意了。”嫦娥一笔带过,兴致勃勃地问他:“你何时醒来的?闫御知道吗?”
“没几日,他当然知道。”
嫦娥继续追问:“你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他对吗?”
她特意咬重了“第一眼”这三个字,问得有点怪,狄九徽想了想,好兄弟特地来迎接,寸步不离地守在禁制外也不算什么怪事吧,又一点头,“是。”
嫦娥按住嘴角扬起的微妙弧度,思索半秒,神色柔和道:“小狄啊,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被偷走的那东西对我很重要,若是寻不回来,我食不知味寝食难安,你能帮帮我吗?”
狄九徽惊讶地指着自己,“我?”
“我一时走不开。”嫦娥笑着说,“那妖怪修为甚高,可了不得呢,你之前受那么重的伤,身体或许仍有不便,可以找个帮手一起去,闫御就挺不错的,你们又是好友,他一定乐意奉陪。”
她的话前后矛盾,狄九徽疑惑:“不是个小妖吗?”
嫦娥掩着唇笑说:“哎呀我记错了,能从我手边盗走东西,必定不同凡响,还是多带个伴一同去吧。”
狄九徽素日里与天庭诸位仙子们相交甚欢,他想这就是个小忙,闭关了三百年,也该找点事松松筋骨,便答允了下来,他问嫦娥丢了什么,嫦娥支支吾吾,搪塞说到时就知道了。
“嫦娥仙子的东西被偷了,她托我帮忙找回来。”狄九徽跟在闫御身后叫唤,“一起去呗,抓个妖怪培养下感情。”
“不去。”闫御回答得果断。
“给个原因。”
“困,想睡觉。”闫御经过正殿,立在中央的琉璃香炉不点自燃,青烟袅袅,与殿外白玉兰的浓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狄九徽看了眼香炉,才燃起没几秒的安神香顿时灭了,“你自己又睡不着,等回来我陪你睡。”
闫御不为所动,和衣上床,束起的床幔徐徐落下,狄九徽单手抓住一角钻进去,趴伏在他床边,眨巴着眼打感情牌:“好哥哥,你忍心拒绝我吗?”
闫御看都不看他,翻了个身面朝里。
狄九徽绕到另一边,脑袋搁在床上,单方面与闭上眼的闫御对视,哀怨道:“我们三百年没见了,写的东西不让我看就算了,时隔多年第一次请求你都拒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有别的人了?你要跟我生疏了?”
闫御不去看都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扯过薄被往脸上一盖,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
那被子薄得像纱,轻飘飘一层,还是白色的,直挺挺地盖在他身上宛若一具尸体,狄九徽盯着躺得非常安详的闫御,幽幽道:“你要入殓还是要出殡啊?用不用我哭两嗓子给你助助兴?”
闫御:“……”
狄九徽感觉情绪上来了,张嘴想嚎,闫御迅如闪电,当即把被子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