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奔跑过了,枯萎的生命,被禁锢的自由,似乎在这一刻冲破牢笼,恣意生长!
苏陌跑累了,趴在阑干上笑得直不起身来。
“嗨!你们好!”苏陌朝着那满堂醉生梦死的人喊道,“我叫苏陌!”
裴寻芳忙捂住他的嘴,将他强行往肩上一扛。
苏陌这回不闹了,软绵绵趴在裴寻芳肩上,乖顺得很。
待回到房中,裴寻芳将门一带,将苏陌抵在门后,捧住他的脸:“公子醉了。”
苏陌笑得满面绯红,脚都站不住,直往下滑:“叫我苏陌。”
“苏陌。”裴寻芳撑住他,漆黑的眸子凝着他。
“再叫一声。”苏陌软声道,已是媚眼如丝。
“苏陌。”裴寻芳哑声低唤。
苏陌娇娇一笑,扶着裴寻芳的腰,跪了下去。
裴寻芳从未奢望过苏陌会如此待他,直到苏陌满口含住,泪眼汪汪地望他,裴寻芳才意识到苏陌在做什么。
他一个激动,便没忍住。
苏陌被呛得眼泪直流。
裴寻芳少有的如此慌乱,他以为自己搞砸了,没承想苏陌攀住他的脖子,像条小蛇爬了上来,双腿环住他的腰,已是情迷之态。
门外,人们在高声大笑,似在为这个燥热的夏夜狂欢。
门内,苏陌趴到他耳边,火辣辣的,说了三个字。
裴寻芳脑中一炸。
拜这三字所赐,苏陌第二日没能起床。茶饭都送到了房内,李荀想去给他请个安都被挡了回去。
到了第三日,南下的商船已停在码头,东西都置办好了,万事俱备,就等着两位主子起床了。
眼看日上三竿,人终于来了。
苏陌少有的戴上了幕篱,垂着薄纱,叫人看不清模样。
沈子承前来送别,又抬来了许多赠礼。
“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无涯居随时欢迎二位回来。”沈子承拱手拜道。
“承蒙招待,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五艘商船浩浩荡荡开拔,掌柜的望着远去的船只,松了口气:“有了这位做保,这下东家不必担心家里的生意了。”
沈子承望着满江涛涛碧波,叹道:“往后,这大庸第一富商,怕是既不姓许,也不姓沈。”
“那姓什么?”掌柜的问道。
“姓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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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沿大运河南下,经枣庄、宿迁、淮安、扬州,中途随停随走,遇着喜欢的地方,也会多停靠几日,好好游玩一番,顺便考察商情。
时光如流水,眼看到了姑苏。
这夜无风亦无雨,苏陌不想住客栈,独爱这月落乌啼,江枫渔火,便在船上安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