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照奚吝俭所说,因为千秋节的节庆正好覆盖到清明,官家便要严禁吊唁丧葬,是有些不合理的。
毕竟清明只是正好被覆在了节庆里,官家的生日若不是这天,又怎么会觉得这节气不吉利?他完全可以让节庆日期避开清明。
这样一来,官家的诞辰只能是清明当日。
奚吝俭挑起眉:“你早就知道?”
“只是猜测。”苻缭道,“看见今日官家面上的笑意,便肯定了猜测。”
奚宏深高兴的模样比以往更甚,苻缭才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再者,既是大摆宴席,那当然还是诞辰当日摆为好。
奚吝俭嘴角勾起几分笑意。
“我答对了么?”
苻缭觉得自己有几分明知故犯。
好在奚吝俭看起来挺包容他。
“来。”
奚吝俭对他伸出手。
余晖落在他英俊的眉目上,熠熠发光,仿佛是黑暗中希望的具象化,让苻缭忍不住跟随。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皇城内的丝竹之声绵延不断,觥筹交错的庆贺声不绝于耳。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小贩商铺吆喝招呼,枝丫旁飞过几只燕雀,一眨眼又没入树丛。
苻缭有些恍惚。
来时天才蒙蒙亮,阳光偷偷透过云层洒下一丝光线,再出来时,便已是傍晚,太阳疲于散发光芒,眼看就要坠入西山。
奚吝俭带着他,朝着园林方向走去。
大门离他们很近,三两步路便到了跟前。
奚吝俭忽然转身,向右边树林前去了。
苻缭亦不意外,跟在他身后,穿过林间事先预留好的小道。
昨日奚宏深一行人想方设法要从园林找出毛病来,殊不知他们根本没在园林上做什么手脚。
他们不知奚吝俭为何会反对,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奚吝俭走在苻缭前面,拨开郁郁葱葱的树枝,苻缭小心躲开拦路的枝叶,仍是被叶片扫过耳廓,带来轻微的痒意与一阵清凉。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一小段路的树叶比旁边树林的叶子的绿色更嫩些,算是树木中的年轻人。
很明显,这一小片的树木并不是原来就在这儿的。
苻缭摸了摸树干,看着它们绿油油的叶子,知道它们被保护得很好。
土丘的位置正好挨着树林,官家的要求又是要自树林而起到另一边的荒地尽数都修成园林,所以他们悄悄地把树林的边界改了一下。
奚吝俭的人看似是修建园林,实际是将他处的树木移植过来,种在土丘的边界,从外拦住人们视线。
枝繁叶茂的树木交错,即使仔细去看,只要不深入走近,不会有人怀疑这树林的面积被改动过。
这工程本就是他与奚吝俭负责,只要瞒过监工,夜深人静时偷偷将移过来的树木栽种好,便不会有人怀疑。
就是辛苦瞒天过海的劳工们,既要好好保护移过来的树木,又不能被人发觉。
至于林光涿与奚吝俭争吵,除了奚吝俭想逼徐径谊舍弃这枚棋子,还有一层原因,大抵就是避免让林光涿发现还在栽种的这片树丛的事。
苻缭跟着奚吝俭穿过面前这几棵树,那片小土丘便出现在眼前。
土丘四周都被树木围上,中心被保存得完好。
苻缭想起什么,朝另一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