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他最后道。
他说完后便悒悒不乐,靠在桌边。
“我明明和我爹说了我对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不感兴趣,他非说我势利,想要往倒戈新党,硬是要给我安一个职位来。”他小小啐了一口,“他还好意思说我?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真以为我……”
说到这儿,他又止住了。
“我明明讨厌我爹那样,性子却莫名其妙越来越像他。”他道,“每次都忍不住对人评头论足,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出口了。”
“林郎中能意识到这点,就已经与令尊不同了。”苻缭道。
林星纬叹了口气:“别说了,我爹马上又要升官了,到时又有理由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了。”
苻缭微微一愣:“不知令尊……?”
“千秋节后,他要接替祖官人的工部尚书一职。”林星纬道。
苻缭下值后回到府里,本来算好时间可以避开苻鹏赋,没承想在府门口便撞个正着。
苻鹏赋问道:“去哪了?”
苻缭见他像随口一问,应道:“出去逛了逛,有些无聊,便回来了。”
“放屁!”苻鹏赋立即怒道,“你还敢骗你老子了?!你分明就去当那个什么什么官了是不是!就那个看书的?!”
苻缭沉默一会儿,才缓缓道:“您连我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为何要如此生气呢?”
苻鹏赋气得抽了一声,一脚跺在地面,周围像是轰然震动一般,苻缭感到些许眩晕。
“老子跟你讲,当这些文官就是没用的,读书也是没用的!”他指着苻缭大骂,“你别以为你读了书别人就能高看你,这早就不是以前了!你身子这破烂样,就没人瞧得起你!”
“爹。”苻药肃不知从何而来,按住苻鹏赋,“爹,阿缭先前玩心重,不知道这些很正常的,您怎么与他置气了呢?”
苻鹏赋被他一说,稍冷静下来:“哎,也对,阿缭啊,不是我说你……”
他此时的脸上又略带些歉意。
苻缭眼眸动了动。
他想弄清楚苻鹏赋为何对此事反应如此之大。
“我身子就这样了,这么多年都不见好。”苻缭试探道,“我做点喜欢的事都不行了么?读书又怎么了,我多识点字可是对自己不好了?”
苻药肃眉头一皱,悄悄示意苻缭别再提这事。
“好啊,你胆子大了,敢忤逆你老子了是不是?”
苻鹏赋刚消下去的火气顿时被点燃了,拽下身边的一根柳枝,直接往苻缭身上抽过去。
苻药肃顿了一下,按着苻鹏赋的手松开了。
等苻鹏赋手里已经甩出柳枝,确实要打到苻缭身上时,他才意识到这一鞭下去会有多严重。
他立即要拉,但已经来不及了。
苻缭躲闪不及,眼见那还抽了几根嫩芽的柳枝就要招呼到自己身上。
脚下如同被钉住一般不能动弹,他下意识闭起眼,抬手去挡。
意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而是被沉香味给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