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眼尾稍垂:“是这样啊。”
“世子,文渊阁里还有位郎中,是林家公子林星纬。”小太监接着道,“不过他脾气不大好。”
他强忍住呵欠,说话稍显模糊了些:“林郎中家世代都是读书的,即使现在也觉得唯有读书高,还望世子莫要见怪。”
他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文渊阁前,小太监见自己任务完成,立即退下。
苻缭走近阁内,见一青年与他差不多年纪,正在整理书案上的文稿。
他抱着摞书册,余光似是瞥到苻缭的进入,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收拾手上的东西。
苻缭怕打扰到他,便放轻了脚步。
直到那青年重新坐回交椅上,苻缭才正好走到他面前。
“林郎中。”苻缭试着打了个招呼。
林星纬下意识转过头来,见苻缭才站定,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苻缭发觉他有些面熟。
是那日逸乐宴上,被奚吝俭气势镇住而退到一边的年轻官员。
林星纬动作稍僵了会儿,没想到苻缭的语气如此平和,马上就要吐出口的不屑被硬生生塞了回去。
“好。”饶是如此,他也只是应付了一下,“见过世子。”
“平称便好。”苻缭道,“到了文渊阁,我也只是一名校书郎罢了。”
林星纬显得有些疑惑,但眉间的纠结仍没散去。
苻缭也不问,径自坐到他的位置上,询问了相关事宜后,便着手工作起来。
正如奚吝俭所说,校书郎的工作相当清闲,没有要特别紧急整理的文稿,每日整理的份额就那么些,两人来担任此职便是冗余了。
苻缭看林星纬迅速地完成了手上的事情,便端起书来,眼神却借着书的遮挡总往自己身上瞟。
苻缭见他忍得辛苦,便问道:“林郎中是有何事想问?”
小动作被识破,林星纬只迟疑了一瞬,便道:“为什么你要来当文官啊?”
苻缭愣了愣,道:“是官家授给我的。”
林星纬皱了眉,一脸不信:“怎么可能?不是你从璟王那儿要来的么?”
“这是听谁说的?”苻缭失笑,“我前几日才在比试上与璟王打成平手,璟王该把我当眼中钉才是,怎的反倒成了他给我官衔了?”
“我……”林星纬眼神闪了一下,“我听到我爹说的,虽然简略,但总不会有假。”
“听到”。
感觉像是偷听他父亲与人的谈话。
他们家既然世代读书,他又如此年轻便能坐到这个位置,父亲大抵也是朝中一员。
难道是和徐径谊?
林星纬没听真切,大概是把校书郎与训练官搞混了。
苻缭眨了眨眼,觉得现在不适合多说这个话题。
“你好像很讨厌璟王?”他换了个话题。
林星纬冷笑一声,看着他的表情立马带着敌意:“天下人谁不知道他是个大奸臣?还要装模作样让出皇位,那位置本就是官家的,他又不是嫡出,让如今的官家坐上皇位本就是理所当然。”
苻缭抿了抿唇,正欲开口,林星纬见门口有人影,脸色蓦然一变。
苻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跟着提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