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问他为什么拍自己,他回答说“因为好看”。
倪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早已卸了妆的脸,心说,虽然看着呆呆的,但好像,还真的有点好看呢。
那就……姑且当他说的“好物”,是指自己吧。
倪雀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她点击原图下载,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因为睡得比较晚,第二天早上倪雀比平时起得晚了点,然而当她下到一楼时,发现整个客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倪雀走进厨房,打算烧壶热水,又怕水滚沸时声音太大吵醒其他人,便只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对着滤水管接水。
水流很细,水接得很慢,在这种绝对的寂静里,那持续而悠缓的接水声,跟在催眠没什么两样,倪雀站着都有点犯迷糊,大脑也不自觉放空,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走了进来。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距离她很近地响起:“我还以为是谁大早上在梦游,待这儿一动不动。”
倪雀接水的手一抖,纸杯里的水溅出来一点。
她彻底从那催眠的水流声中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纸杯里的水几近装满,快要溢出了。
她忙把水龙头压下,同时转过身:“……江老师。”
江既迟低眸扫过她被水溅湿的手背:“下来喝水?”
倪雀说:“嗯。”
江既迟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纸杯:“别喝这个。”
手顿时空了,倪雀问:“为什么?”
“不够卫生。”
“这不是过滤水吗?”
“那也未必卫生。”
“……哦。”倪雀慢吞吞补充,“其实,所有的吃的喝的,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卫生的。”
“当然。”
江既迟把那杯水放在一侧的大理石台面上,拉开下方的橱柜门,里面堆着两摞成箱的矿泉水,江既迟俯身抽出两瓶,拧开其中一瓶的瓶盖后,摁开台面上放着的烧水壶,将纸杯里的过滤水,连同一瓶矿泉水一起,倒了进去。
“烧水壶消过毒,是干净的。”他一边摁下烧水壶的壶盖和开关,一边说,“进到肚子里的东西,能讲究的还是要讲究,过滤水烧开了再喝会比较好。”
倪雀像受教的学生似的,说“好”。
片刻后,她压低声音询问江既迟:“一楼的房间也有人在休息吧,水开了会不会吵到他们?”
江既迟偏过头来看她,见她一脸谨慎严肃,到嘴边的回答一个字一个字掉回肚子里。
他嘴角扬起一点弧度,又落下,作出和倪雀如出一辙般的严肃表情:“嗯,这里隔音不太好,容易把人吵醒,要不你把厨房的门关上吧。”
倪雀站的位置离厨房门不远,江既迟说完,她点了下头,不作他想就去关门,手搭上门把手往外合了一半,蓦地顿住。
关门?
这门一关,她不就和江既迟独处于一个相对私密且狭小的空间里了吗?
被人看到,不,即便不被人看到,也很奇怪吧?